梁田田表情自然:「不啊,雖然沒有覆盆子好吃,但也不苦啊,還有嗎?再給我一個。」
郭朝從口袋裡又拿了一個給她,疑疑惑惑的看著手裡的的苦菇娘,試探的放在鼻子底下聞。
「真的不苦嗎,難道湊巧是我吃的那一個苦?」
郭朝正懷疑的時候,於前進和安穆偉進來了,郭朝眼睛一亮,連忙把手裡的苦菇娘遞過去:「於同志,累了吧,請你吃果子,嬸子給我的,梁田田剛才吃了,說可甜了。」
「安同志,這個給你。」
都是同一車來的知青,在一個空間裡呆過好幾天,關係自然要比老知青更親近一點。
同一批來的知青郭朝最小,性子也單純,安穆偉和於前進跟梁田田都把她當小孩子一樣哄。
兩人接過來也沒懷疑,放進嘴裡,梁田田笑著的看了他們一眼,安穆偉咬開一顆,看了一眼梁田田,迅速的把臉偏到一邊:「是挺甜的,鄉下水果少,郭同志,你自己留著吃吧。」
郭朝又把視線投向於前進,於前進面無表情的點頭:「甜!「
郭朝明亮的大眼睛裡閃爍著疑惑,難道真是她運氣不好,吃到了一顆苦的,郭朝拿了一顆放到嘴裡含著沒咬破,再一次跟三人確認:「真是甜的?」
三人重重點頭:「甜!」
郭朝放心了,牙齒用力咬合,苦澀的味道瞬間爆發,比上一次吃到的更苦,郭朝「呸」的一聲吐出來,她就說嘛,自己嘗過的怎麼會突然變甜,梁田田騙她,安知青和於知青也騙她。
「你們騙我!」
小姑娘舉著小拳頭憤怒的追著梁田田打。
梁田田三人見郭朝上當了,趕緊吐出嘴裡的苦菇娘,梁田田「哈哈」大笑理直氣壯的道:「誰讓你先騙我們的。」
鬧了一會兒,老知青也回來了,簡單的洗漱過後,一群人開始吃飯。
吃完了飯,梁田田把煮熟的栗子拿出來,趙東有些驚訝,農閒時他們也會上山找東西,但大家都默契的認為,上山的東西誰找到就是誰的,他們大多數都會留起來自己吃,像梁田田這樣把辛辛苦苦的找到的東西拿出來請大家吃的還是第一次遇到,尤其是栗子這樣的好東西。
趙東幾個老知青對視了一眼,還是趙東開口委婉道:「梁知青,這裡雖然貓冬,但貓冬的時候是沒有工分的。」
所以糧食是很重要的,要一直吃到明年秋收之後分糧。
梁田田聽懂了,她也不是窮大方,主要是這一天的接觸下來,這群知青人品還行,她和馬艷玲發生衝突的時候,他們也沒有一味的拉偏架和稀泥,再說了她空間裡要真的能搞種植,這點栗子還真不算事。
梁田田領了他的好意,笑道:「看來,明天開始真要好好存糧食過冬了,不過栗子煮都煮了,大家分了吧。」
栗子不少,但九個人分一人也分不了幾個,馬艷玲不知道是為了栗子還是下午被梁田田嚇怕了,也沒在陰陽怪氣的說話,梁田田也就沒難為她,左右不過幾個栗子而已,拿了栗子大家也沒走,坐在門口聊天。
郭朝天性愛熱鬧,湊過來跟梁田田八卦,什麼桂芬嬸子家的兒媳婦兒鬧分家呢,二流子去河邊偷看小媳婦兒洗澡被她男人打的起不來了,村口的小寡婦要帶著孩子改嫁了…
別看第一天上工,知道的八卦倒不少。
梁田田一邊慢悠悠的剝栗子,一邊聽郭朝八卦,這樣平淡的生活讓梁田田有一種錯覺,好像她之前經歷的末世都是一場夢境。
直到賈政輝突然提起牛棚里的人:「聽說牛棚里有個老頭病了。」
梁田田心裡一抖,慢慢的放下手裡的栗子。
沈博文嘴裡嚼著栗子,含含糊糊的道:「是那個叫褚中華的老頭嗎?聽說還是專門研究化學的老教授呢,對了,他還有一個跟他一起下鄉的小孫子。」
左艷梅跟馬艷玲靠在一起小聲的說著什麼,聽到這話也抬頭看過來:「是挺可憐的,那孩子才十一還是十二,也不知道沒了爺爺能不能在這裡活下去。」
馬艷玲哼了一聲:「可憐什麼?活不下去那也是他的命,誰讓他命不好,有一個壞分子的爺爺。」
梁田田注意到剛才還嘰嘰喳喳像個小話嘮似的郭朝此刻安靜的很,聽完馬艷玲的話小拳頭捏的緊緊的,身體繃得很直,腦袋垂的低低的不知道在想什麼,梁田田能感覺到她的悲傷,心裡隱隱的有些發堵,郭朝一看就是被家裡嬌養的孩子,這樣的孩子下鄉肯定是家裡遭難了,護不住她了,這才匆匆把孩子送到了鄉下避難。
梁田田不動聲色攥住她的手,郭朝吸吸鼻子抬頭,梁田田看見兩隻通紅的眼睛。
見梁田田擔心的看她,郭朝努力了下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