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兒,她嘆了口氣,一臉的為難。
許主席忍不住先開口了:「小同志,你不要急,有什麼為難事只管說出來,咱們這是公對公,不用擔心什麼別的問題!」
趙朱連忙擺手:「那倒不是,剛才吳叔給我解釋過了,公對公不是投機倒把!我懂我懂!」
說到這兒,她哭喪著臉道:「主要是我太沒腦子了!忘了我們莊的人明天就該去修堤壩了,這乾菜重倒是不重,但收拾起來也需要人手,還得有人往這裡送貨,這一修至少得十天半個月的,你們要趕在元宵節前發福利的,這,這根本來不及呀!要不,你們看,等再過半個月,俺們莊的人修好了堤壩,咱們再談這事兒行不行?」
「不行,那也太晚了!」元宵節已經是許主席的底線,就這樣,都已經有不少人在他背後指指點點了,隊裡都是年輕火氣大的小伙子,刺頭可不是一個兩個,今天來個小馬,明天就得來個小劉,他可不能再等了!
「可修堤壩這事兒是革命任務!一點時間都不能耽誤!」趙朱一臉的為難,咬了咬牙,沮喪地開了口:「都怪我信口開河了,要不然,就把我家那百十斤乾菜拿來給你們吧?我不要你們的錢,那就不算投機倒把了!就是得小心點,不能讓我奶奶知道,她年紀大了,萬一氣出個好歹來,我可就罪該萬死了。」
先前還說有三五百斤,一下子就剩百十斤了,況且,就這麼平白無故白要人家小姑娘的東西?開玩笑,許主席急是急,也干不出這麼不要臉的事來!可掏錢買呢?從私人手裡買東西,又的確不合適,萬一有人舉報,那可是要去蹲籬笆子的!
「修堤壩太累了,我們莊上的大兄弟們修完堤壩回來,都是累的倒頭就睡,再讓他們整理乾菜什麼的,實在是沒那個精力啊!聽說得從老遠的地方挖土,再運到堤壩上夯實,挖土什麼的都還好說,畢竟咱們莊稼人,就是跟土地打交道的。就是挑土太遠太累,也最耗費人手。」趙朱聲音不大,嘀嘀咕咕地又向他們解釋起來,還說出了很傻很天真的話:「要是人會飛就好了,那就不用耽誤事兒了!」
許主席正在絞盡腦汁想辦法,聽見這話,突然福至心靈,哈哈大笑起來:「你這孩子真是愛說傻話,不過人不能飛,我卻有比讓人飛還更好的辦法!」
旁邊吳大安也想到了什麼,他和許主席相視一笑,率先開口問道:「小趙,你們修堤壩的活兒是怎麼安排的?是不是每個大隊都分到了一段堤壩,只要把那一段修整好,公社驗收合格就算完成了?」
聞言,趙朱點頭:他說的沒錯,畢竟,一條河流綿延上千公里,這活兒攤派下去,也只能按照就近原則分了地段,攤到每個大隊頭上。如果是地廣人稀的地區,可能就是以公社為單位。但總歸是以工程量來計算,而不是單純論時間。
「小趙同志,你忘了咱們這兒是哪兒啦?咱們這是運輸隊啊!分給你們大隊修整的堤壩能有多長?咱們的解放大卡開過去,保管比你們長了翅膀來回飛,還要運的多、跑得快!你把具體位置給我留下,明天我就安排兩輛車過去!保證不會耽誤你們修堤壩!」許主席豪氣干雲,承諾完,又霸氣地說道:「你現在回去,就讓你們大隊長安排人手給我們準備乾菜,趕在元宵節前,一定得給我們準備好,至少得要三百斤,最好能出五百斤,怎麼樣?小同志,有沒有信心完成任務啊?」
趙朱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呆了半晌,才恍然大悟的樣子:「對啊,有大卡車幫忙,那可就快了!三五天就能幹完了!」
聽到三百斤這個數,她在腦中飛快地盤算了一下,立刻點頭如搗蒜:「行,那我回去就跟隊長說去,三百斤嗎?好,許主席您放心,我也保證完成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