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寧山正準備從辦公室走,辦公室人都已經去吃飯,電話響起他就過去接了。
沒想到電話那頭正是找他的:「你好同志,我想找顧寧山,能麻煩你叫一下嗎?」
「我就是。」顧寧山聽出來是蔣西,心里有些驚喜,不過他敏銳的反應過來,蔣西給他電話應該有事情:「出什麼事了嗎?」
電話那頭沉默一瞬,顧寧山不自覺握緊電話筒,然後聽到蔣西的聲音隨著電流傳過來:「顧寧山……我們還是算了吧。」
顧寧山沒反應過來:「什麼?」
電話那頭蔣西深吸一口氣,語氣平淡又冰冷的重複:「我說,我們算了吧。我不能跟你談對象……」
沒有想像中的質問與爭吵,從醫院來之前的設想都沒有發生,她忍不住想他在夢裡那樣也是有跡可循的,或許他也沒有很喜歡自己。
蔣西聽到電話里傳來一聲輕笑,她回過神。
「你是認真的嗎?」
「是。」
顧寧山再次沉默,他詢問蔣西在哪,蔣西沒有說掛了電話。
結完錢回醫院,心情沒有想像的輕鬆,走了兩步腳步又沉重起來。
本來以為是很容易的事,做起來也不容易。
因為一個夢這樣難免有些誇張,可蔣西心里就覺得那是真的,一想到蔣西就覺得如鯁在喉。
斷了也好,她和顧寧山相處時間也不長,頂多傷心兩天就算了。
回到醫院沒有事,她又在病床上睡去。這一覺睡的並不安穩,醫院裡人來人往,病房裡雖然沒有別人蔣西也不敢睡熟。
等她醒來看著門口站的人還以為自己又在做夢,看著人走到病床前才發現是真的。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顧寧山並不回答她的話,只盯著她看,看的蔣西坐起身來。
蔣西也不想說話,睡的不好讓她臉色看起來也不太好。顧寧山想伸手碰她的臉頰,克制的沒有伸手。
「怎麼回事?」
聽他嗓音有些沙啞,知道他在問自己生病的事,蔣西撇過臉不看他:「沒什麼。」
顧寧山直接轉身:「我去問大夫。」
「哎!別!」蔣西急忙拉住他:「不許去!」
「你不讓我去我就不去嗎?你不是要跟我算了?」嘴上這樣說他被拉著的手卻沒掙脫。
醫院有大夫認識蔣明川,蔣西怕她爸發現自己和顧寧山的事才不讓他去。
「我真沒事!」她支支吾吾說:「就是暈倒了而已。」
「什麼時候?」
蔣西說昨天傍晚,顧寧山反握住她的手在床沿坐下:「跟我有關?」
不妨他這麼敏銳,蔣西一驚手在他手心無意識掙扎,又被緊緊抓住。
看蔣西不說話,顧寧山說:「蔣西,你不能這麼對我。」
蔣西聽了這話情緒突然激動起來:「可你跟別人在一起!你還說你根本不喜歡我!跟別人一起嘲笑我!」
顧寧山發誓自己絕對沒做過這種事,說過這種話。他也沒有同胞兄弟,不可能有人扮演他。
在他再三逼問下,才得知這是蔣西做夢夢到的。
顧寧山少有的失語了片刻,隨即問她:「那我和誰在一起了呢?」
蔣西咬牙切齒的說:「魏美月唄。」
「不可能。」顧寧山立刻否決她:「她已經結婚了。」
「什麼?」蔣西懵了:「你瞎扯,她還跟你相親呢。」
「這事廠里本來沒人知道,今天早上有個男同志拿了結婚證到廠里找她,大家才知道的。」
為此魏美月想騙婚顧寧山的事,也在廠里開始流傳了。
蔣西聽到這注意力稍稍轉移:「那她怎麼瞞著結婚這件事呢?」
看她對這件事更有興趣,顧寧山挑挑揀揀的說了一些魏美月舉報丈夫得到進城名額的事。
她丈夫因為被舉報蹲了一年牢,這一年魏美月都在試圖離婚,只是沒成功。可能她下定決心要離婚,所以對外一直說自己沒對象。沒想到她丈夫出來了竟然來省城找她,把這件事抖落出來了。
蔣西聽的津津有味,不自覺人都坐直了。顧寧山在心里微鬆一口氣,就怕她再跟自己鬧。
電話掛掉那一刻,他人無比憤怒,因為太憤怒反而冷靜下來。他腦子裡閃過很多,最後他打電話給顧老師,得知蔣西生病住院了,那一刻憤怒也變成了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