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然吃過,蔣衛路無兒無女,有什麼好的都便宜蔣衛橋一家子了。逢年過節就買好些零食,偷偷給小輩們發。不止蔣家人吃過,周邊鄰居小孩也或多或少得到過。
「你說大爺爺不是我們親爺爺,你把吃他的東西都吐出來行嗎?」
蔣南憋了一會才說一句:「我就說一句,你能還我十句,你可真行。」
她隱隱約約感覺這次回娘家,娘家人對她不如以前重視。跟她媽沒說兩句話,讓她跟二伯多說說自己提幹的事,她媽就藉口忙走了。
帶她丈夫去找二伯打招呼,二伯也敷衍的說了兩句就算了,現在連蔣西也敢隨便嘟囔她。
心裡有怨氣她也不敢說,跟她一塊來的陳家學不耐煩呆在這問她什麼時候走。
蔣南心裡煩面上還是好言好語的讓他等等:「總要等我二叔回來跟他說說我的事才能走,不然等他們家人走了,不知道又要拖到什麼時候。」
陳家學也知道蔣南想說什麼,這事說起來也不體面,原本蔣南想找陳家人幫忙的,找了半天發現沒有能使得上勁的,只好回來找娘家人。這讓一向自以為比鄉下人高貴的陳家人,多少有些面上抹不開。
他按耐心思又重新坐回堂屋,屋裡有待客的人給他倒了水,他端起粗瓷碗看了看又放下,蔣南看一眼就說去給他換個乾淨杯子用。
陳家學讓她別忙活了,不是怕累著她,而是:「我不喝了,熬一熬回家喝,在這喝回去生病了怎麼辦。」
正好蔣西走過來聽到這句話,一下可戳了馬蜂窩。這兩夫妻的種種跟蔣平說的一點不差,早上剛來的時候陳家學自以為隱藏的很好的嫌棄,被一直盯著他們的蔣西盡收眼底。蔣南在她心裡大姐的形象徹底崩塌,滿腹的怨氣也憋不住了。
「生病了就看病,治不好就等死唄。滿屋子人都用一樣的碗,喝一樣的水,就你矜貴喝兩口就生病。」蔣西用他臉上如出一轍的嫌惡看著他:「瞧你這做派,家裡到底是不是正經人家啊?」
她還說蔣中說話直白,她也沒好到哪去,甚至比蔣中還陰陽怪氣些。蔣南被她說的面色發紅,送葬用不了多少人,一些親戚都在家裡等著,聽到動靜都看過來。
陳家學臉上紅白遍布,喘著粗氣看著蔣西,有心反駁兩句,又不知道說什麼。
蔣南斥責她:「蔣西!你越來越沒大沒小了!怎麼跟你姐夫說話的?」
蔣西哈哈大笑,看起來精神都不正常了:「跟你一樣趴地上跟他說話你就開心了嗎?蔣南你還好意思說我沒大沒小,上行下效你捫心自問你倆配不配的上我好說話?」
蔣二姑聽到動靜怕她倆吵起來,趕緊過來勸和:「你瞧你倆,還跟小時候一樣一個看不住就要吵架。」
她拉蔣西出去,蔣西往後掙了一下跟她二姑說:「二姑你來的正好,快把他茶碗收了,他怕在我們這喝死了。快把碗拿走,今天可別給他一滴水。」
茶水就是蔣二姑燒的,蔣西這麼一說她臉上也不好看,真上去把陳家學和蔣南茶碗收了。
陳家學猛的站起來,想罵蔣西想起來現在在蔣家又環顧四周,看了看屋裡站著的蔣家親戚正面色不善的看著他們,只好又咽回去大聲問蔣南:「你走不走?不走我走!」
蔣南被蔣西下了好大的面子,現在氣的頭髮暈,感覺自己就這麼走了就是落她下風,還要放兩句狠話:「蔣西你太過分了!以後就是你求我我都不回來!」
說完才要走,蔣西不依不饒追在她後面罵:「到底是誰求誰?你說的這麼硬氣本事肯定很大,把我爸給你安排的工作還給東哥!你敢不敢?」
「你瞎說什麼!那工作是我自己考來的!」蔣南原本硬氣的心,被一句話說的漏了氣。
蔣東比蔣南還大一歲,他沒考上高中,初中畢業以後在家賺工分。大伯大娘不想讓他一直在地里幹活,就拜託蔣明川給他介紹一份工作,幹什麼都行。
蔣明川在縣裡有同學,同學這種關係都是來往的多才顯得親密。平時他們就互相幫忙,很快就把工作介紹信寄回家裡,正好趕上蔣南高中快畢業,她偷了介紹信跑去考試,把工作變成了自己的。
都是自己家孩子,工作已經被她拿去,蔣家人也不好再找蔣明川給蔣東找工作,事就這麼定了下來。
別人不知道內情,蔣西當然知道怎麼回事:「啊對對對你自己考的,你多厲害啊!那你以後肯定也能步步高升,我先祝賀你了!」
語氣中的諷刺擋都擋不住,蔣西也是被蔣南氣的失去了理智,開始口不擇言起來。
以前蔣南在家也有些自私的小習慣,不過蔣西對她有姐姐濾鏡,覺得人有點壞毛病也很正常。當她親眼看到蔣南不是自己記憶中的姐姐以後,徹底破防了。
最後還是李群芳她們回來把吵架的兩人拉開了。
陳家學臉色鐵青的跟蔣衛橋和蔣明海控訴,自己在蔣家遭受的非人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