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激動萬分,飯也先不吃了,都去買衣服了。
蔣西挑了一把頭繩,又買了幾件短袖衫。
攤主看她花錢很大方,就問她要不要別的貨。
許是他在躲著人賣,行為實在有些鬼祟,蔣西也忍不住偷偷摸摸看了一下周圍,咽咽口水說要。
約好了他回去拿貨,待會她們吃完飯再來看。
吃完飯以後幾人回到原地沒看見攤主,張愛蘭說:「可能是被抓了,我上次回家聽說城管抓的很嚴。」
蔣西也懷疑是這個原因,不過她知道要不了多久大家就能光明正大做這些,所以並沒放在心上。
幾人說了一會話就要走,路過前面一個巷子看到有人在招手,蔣西定睛一看就是剛剛那個攤主。
「你怎麼在這藏著?」
攤主嘿嘿一笑說:「剛剛有人追我,我這不是跑了嗎。」
孫愛紅聽樂了:「那你還敢跑回來。」
「沒辦法,這些貨都是我花大價錢進來的,不賣咋整?」
他說話有點本地口音,又帶些北方口音,蔣西猜測他應該是之前下鄉回城的知青。
邊說著城管追的有多緊,他手裡已經把包袱打開給她們看了。
據說是從廣市來的,蔣西挑了兩件風衣和牛仔褲,風衣給她媽媽,牛仔褲她自己穿。
他這裡只有女裝,就沒有給家裡兩個半男人買。
張愛蘭也挑了一件牛仔褲,其他幾個室友只是看了看熱鬧。
因為不能試,兩人都往偏大的碼數拿了,這樣可以改小,以防小了穿不了。
回宿舍幾人都催著她倆趕快試,蔣西穿上以後發現因為褲子有些大,褲腿剛好有一指縫隙,顯得比較寬鬆,但這樣反而比較合適,不然太貼身她還不好意思穿出門。
張玉蘭的褲子倒是剛好,褲子緊貼在腿上,顯得腿部曲線非常明顯。
大家圍著她調笑一陣,張玉蘭比蔣西心態好,她已婚倆娃很放得開,扭著屁股給大家看。
結果大家笑歸笑卻都說下次也要買,看來效果非常不錯。
明天大家就要陸續離校,蔣西歸心似箭,明天白天沒有合適的票,唆使同路回去的同學跟她一塊買了明天晚上回去的票。
白天她收拾完東西沒有事,張玉蘭已經換上了牛仔褲,扭著屁股在宿舍轉了兩圈。
蔣西捂著臉一副不忍直視的樣子,張玉蘭秀完跑到她身邊問她要不要去燙頭髮。
「反正都要放假了,燙了到上學的時候肯定也不明顯了,你跟我一塊去吧!」
聽的蔣西很心動,她原來就是愛漂亮的性子,結婚以後手裡有錢,顧寧山又對她無條件寵溺,衣服裙子兩大柜子都擠滿了。
沒有過多考慮,她就點頭要跟張玉蘭一塊去燙頭髮。
跟蔣西一塊回去的女同學蘇麗,聽說她倆要燙頭髮,連忙說她也要去。
三人就提著行李去了理髮店,準備燙完頭髮直接去火車站。
理髮店的師傅問她們要燙什麼樣的,蔣西問有沒有能選的,師傅拿了個鏡子過來一翻。
鏡子後面的畫報出現在眼前,「這是以前海市的大明星嘞,燙這個怎麼樣?」
蔣西看了看,不是很誇張的捲髮,是比較隨性的捲髮,就同意了。
理髮店只有這一款髮型可選,三人都選擇燙了一樣的。
即便選了樣式,也不能保證燙出來的效果一樣。
最後燙完,蔣西燙出來比較鬆散,看起來俏皮可愛。張玉蘭是風情萬種,而蘇麗則是更卷一些,比較接近畫報上的樣子。
三人都很滿意,交了錢出門。
蔣西和蘇麗想起要坐火車,不適合如此招搖,又去不遠處的供銷社買了兩張灰撲撲的頭巾把頭包上。
借了理髮店,換了兩件舊衣服,匆匆趕往火車站。
晚上八點上了火車,第二天夜裡一點到了青城火車站。
包在頭巾里的頭髮,從縫隙里擠出來,拿著行李下車,蔣西感覺自己格外狼狽。
蹲在站台上掏出包里的鏡子,確認自己沒有很難看,才重新包好頭巾提著行李往外走。
她比一同下車的人遲了一步出去,剛剛還哄鬧的車站已經鴉雀無聲。
只剩一些沒招攬到送客的小黃車,在昏黃的燈光下四處張望。
雖然提前給顧寧山發了電報,知道他會來接自己,蔣西還是有些緊張的四處張望。
車站門口路燈下站著的人,看她四處張望就是看不到自己,正打算看她多久能看到自己。
就看到有招攬客人的小黃車向她走過去,知道她會害怕,連忙向人跑過去。
此時蔣西終於看到顧寧山,眼睛一亮跟他揮手,踩著小碎步向他迎過去。
「顧寧山!」
蔣西眼睛閃爍著淚光,在黑夜裡看起來格外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