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主席笑了,搖搖頭:「你太高估我了。身體上的病好治,但心病難醫。你媽媽已經這個年紀了,想要改變她,是件很難的事。」
葉菁菁趕緊強調:「我也沒指望我媽能脫胎換骨。我只希望她能夠把自己當成一個人來看,並且把其他人也當成,和她一樣的人。沒有奴隸,也沒有奴隸主。誰也不低人一等。」
徐主席總算點頭了:「好吧,姑娘,那你覺得我這個老太婆能做什麼?」
「請你聘請我媽當您的文字秘書,幫您整理您的回憶錄。」
這是她在晚飯桌上,絞盡腦汁才想出來的主意。
徐主席都已經有家庭服務員了,總不能因為黨愛芳想要尋找人生意義,讓人家好好的工作干不下去吧。
天底下都沒這種道理。
徐主席哭笑不得:「我能有什麼回憶錄啊,我又不是什麼大人物。」
「您妄自菲薄了。」葉菁菁發自內腑,認真道,「您的人生閱歷,就是寶貴的財富。尤其是經過前些年,好多一手資料都已經被焚毀了。你現在口述的歷史,就是珍貴的一手資料,對搞這方面研究的人來說,太重要了。」
徐主席被說得心動。
她倒沒想過要留名青史之類的,真正做出大貢獻的人多了,她排不上號。
她想的是反駁一些亂七八糟的胡說八道。
真實的歷史,不是某些張冠李戴的歌功頌德。
她應該把自己知道的,親身經歷的事情記下來。
省的到時候,那些李鬼肆無忌憚,個個都睜著眼睛說瞎話,非得把自己標榜成李逵。
「您每個月給我媽20塊就行。」葉菁菁強調,「您不用擔心,這錢我出。15塊錢給她當伙食費,五塊錢給她零花。」
徐主席笑著擺手:「不用不用,我的工資還負擔得起。」
「不不不。」葉菁菁堅持己見,「是我給您添麻煩了,這錢就應該我出。」
看心理醫生好貴的,能20塊錢買平安,當真天大的便宜了。
雙方爭論了好幾分鐘,最後決定兩邊都掏錢。
徐主席負責黨愛芳的食宿,她住的是獨立住宅,享受的物資是特供,家裡多一個人不過是添雙筷子,收拾出間房而已。
葉菁菁這個月拿20,以後每個月拿10塊錢出來,專門給黨愛芳買布買鞋,買生活用品。
這個錢不能省。
誰讓黨愛芳沒給自己添過東西,過得跟個叫花子似的呢。
說到這兒,徐主席又忍不住點葉菁菁:「你也應該給自己買幾尺布,做幾件好衣服。」
看看這姑娘,年紀輕輕的,穿的簡直跟老農民一個樣。
她肯定對方不是在故意哭窮,否則人家也不會拎上五樣禮,登門做客。
葉菁菁到沒太大感覺。
倒不是她特地追求艱苦樸素。
而是當代大學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