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漢笑說:「嫂子你太客氣了,我們這是出任務,咋還能收東西呢。」
雖然他這麼說著,衛明誠還是從壯漢堆里又招了倆,把四瓶茅台塞他們手裡:「拿著。你們老大那裡我會去說。」
謝茉對想拒絕又實在心動的壯漢說:「讓你們領導有問題就去找衛明誠,拿著,還是你嫌棄這酒不好?」
「咋能?茅台還不好?」壯漢齜牙笑道,「那我們就不客氣了,謝謝嫂子。」
謝茉把挎包摘下來遞給衛明誠,抬頭說:「這裡還有幾包煙,你給大家發一發。」
之所以讓衛明誠發煙,是因為這些人皆因衛明誠的情面才來助陣幫忙,東西經他手遞送去出更合適。
收穫一疊聲「謝謝嫂子」後,謝茉堅持把壯漢們送至院門口,簡短的寒暄道別,謝茉目送兩輛吉普絕塵而去。
吉普車上,壯漢盯著後視鏡里那對身形越來越小的年輕男女,舌尖不禁一彈。
這回出來開眼了,他可是憋了一肚子的話回去跟老大匯報。
他們老大常提衛明誠,說他像匹野狼,看誰都硬邦邦的,可就是這匹野狼,剛才瞧人姑娘時那眼神都能滴出水了,不僅滴水,他還滴蜜,眼睛一直粘人身上都拉出絲了,他剛結婚那會兒對媳婦都沒這麼黏糊。
嘖嘖。
車子拐彎,他收回視線,就見車上這幾個,不是隔著煙盒嗅來嗅去,就是瞧著酒瓶眼睛冒光,罵了句沒出息,他也小心翼翼掏出煙放到鼻口深深一吸,嗯,好煙就是香。
這趟值大發了!
***
謝茉瞥了眼幾步外那輛吉普,問衛明誠:「現在走嗎?」
話一出口,謝茉不由地愣住。
語氣中的脆弱挽留雖僅有一絲絲,可卻瞞不過她自己。
不知是不是有所察覺,衛明誠喉結滾了滾,低聲說:「你能再待會嗎?」
謝茉怔忪,心頭莫名一悸,絲絲的酸甜漫延開來。
但她很快回過神,掠了掠鬢髮,軟聲笑說:「好啊,我陪你。」
事情告一段落,謝茉後知後覺地後怕起來。萬一韋剛等人直接破門搜查,她該怎麼辦?萬一衛明誠沒接到電話,她又該怎麼辦?萬一衛明誠沒趕上,萬一衛明誠沒喚來幫手,萬一……每一個「萬一」都可能導致截然相反的結局,謝家將重蹈覆轍,被人拍死在泥地里。
略想一想那畫面,先時她強壓的情緒泄洪似的一股腦衝上來,謝茉不自覺把手滑進兜里,死死握住削紙刀。
韋剛口裡那個舉報謝濟民「賣國」的人是誰?是白國棟或出自他派系裡的人?還是令有其他派系加入?
韋剛來自省紀委,能驅使他的人應該到省一級,甚至更高層,而更高層……
謝茉想到齊老。
齊老……那屬於最高層別的鬥爭了。
如果此次的事和齊老相關,那麼,謝家能安然掙脫出這灘泥淖嗎?
謝茉一顆心不斷下沉,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