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超欲言又止,問:「你不會還想再續前緣?」
「是。」李博陽斬釘截鐵:「我承認我猶豫過,但我只是個普通人,他怎麼不能多給我些時間?現在我想清楚了,我會堅定地選擇。」
「太……遲了吧……」李博陽看見平時坦蕩大氣毫無城府的林超,突然雙目遠眺,不知望向前方哪裡的某處,淡淡感慨:「感覺你……干不過小袁同學啊。」
李博陽正想狡辯些什麼,又聽見林超神神叨叨道:「可能你對他們了解不深,但我天天和他們在一起。」
林超頓了頓,想整理一下自己的語言系統,看看如何形容更貼切:「久而久之,你會覺得,他們真的是一路人,雖然我看小袁也經常惹小雲生氣。但後來我發現,小雲好像又不是真的生氣,至少不是我們畢業那會兒他對你的那種生氣……咳咳,我這樣說,不知道你懂不懂?」
李博陽坐在從杭州回南京的動車上,回想林超最後說的話,他不懂,也不想懂。
蕭雲徊自然不知道林超和李博陽後來還有這樣一番意味深長的談話。
那天過後,林超和他顫巍巍提起李博陽,說他已經回南京了。蕭雲徊說知道了。
林超又說:「他好像還放不下你,想看看有沒有機會。」
「沒戲。」蕭雲徊快刀斬亂麻。
輪到林超說「知道了」,畢竟他只是隨便問問。
那之後不久,蕭星星參加高考、出成績、琢磨報考專業和學校,最終選擇Z大金融系,成為袁恆宇的准師妹。
蕭雲徊打電話和韓采蓉討論蕭星星的報考情況時,有些無語:「你上次不是說她的分數都能報上R大嗎?為啥她非得報Z大?就因為我在?」
韓采蓉明人不說暗話:「對,就因為你在。她說她就是要投奔她哥。」
「投奔我幹嘛?我天天在快遞點搬磚,又照顧不了她。」蕭雲徊無奈。
「她說她要照顧你。你不是不知道,沒人能勸得動她。」韓采蓉對這兄妹倆已經瞭若指掌、不想點評。
「……奶奶,你能不能管管她?她自從我上大學開始越來越倔,這樣以後出社會到處吃虧怎麼辦?」蕭雲徊決定將對蕭星星的管控失利遷怒到韓采蓉身上。
「你猜她跟誰學的?」韓采蓉表示姜永遠是老的辣。
「……」
本來九月才開學,蕭星星吵著要幫蕭雲徊發快遞,竟然七月底八月初就到了杭州,借住在蕭雲徊小兩居里袁恆宇那屋。
蕭雲徊自然不會讓蕭星星知道,他和袁恆宇是袁恆宇口中的「排他性睡覺」關係。這就意味著,袁恆宇提前將自己的鋪蓋卷到了客廳的沙發上。
袁恆宇和蕭雲徊去火車站接蕭星星那天,蕭星星老遠望見二人,便歡脫地揮著手喊:「小宇哥!」
然後隨手把兩大箱行李推給蕭雲徊,面色冷淡對蕭雲徊說:「蕭雲徊幫我們拿行李,要有普男的自覺。」
還是袁恆宇乖巧懂事,繞過蕭星星接過蕭雲徊手中的行李和背包,逕自推著往前方走去,留下從小冷嘲熱諷到大的兩兄妹在後面激情鬥嘴。
一起住的一個月對蕭雲徊來說堪稱災難。
蕭雲徊發現,蕭星星是一座行走的袁恆宇彩虹屁製造機,她從不吝惜於各種角度誇讚袁恆宇的外貌、身材及聰明才智。關鍵這姑娘不光夸袁恆宇,還以蕭雲徊作為參照系,俗稱拉踩。
比如早上起床大家同樣是一頭亂髮,蕭星星會說:「小宇哥顏值太硬了,早上起床雞窩頭居然也是帥的!我哥怎麼就邋裡邋遢!」
又比如蕭雲徊平時在工大快遞點日理萬機忙著搬磚,袁恆宇稍微清閒,所以承擔了大部分家務。
對此蕭星星有話說:「小宇哥實在太好男人了,每天忙於學業居然還能做這~麼好吃的飯菜,可謂上得廳堂下得廚房,我哥每天上完班就回家躺沙發上不動,渣男!你以後就是渣男!」
她私下裡還和蕭雲徊打賭:「我大膽猜測,小宇哥是那種穿衣看著瘦脫衣有肌肉的類型,我看他穿睡衣寬腰窄臀翹屁股,就能猜個大概。」
蕭雲徊心想,蕭星星我很肯定你贏了,但他不敢揭曉答案,唯有顧左右而言他。
兄妹不睦歸兄妹不睦,蕭星星確實有履行她高考報志願時和韓采蓉說的話,每天用半天預習大學功課,另外半天跑到工大快遞點幫她哥一起搬磚。
有一點,蕭星星和蕭雲徊很像,都能幹又堅強,髒活累活並不挑,沉下心去就能好好做事。
蕭星星一來,林超都倍感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