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嗯了聲:「知道,我先走了,哥哥再見。」
唐納言替她開了車門:「去吧,學習不要太累了。」
莊齊坐上去後,又回頭看了下哥哥。
他的眼睛烏黑髮亮,像日光下泛著水波的淺池,平靜又柔和。
室友回來地這麼早,讓林西月吃驚不小。
她幫著莊齊往衣櫃裡掛衣服:「還以為你明天直接來上課呢,今晚就回來了。」
莊齊面不改色地說:「對啊,怕你一個住著害怕,就來陪你咯。」
「你算了吧,我都自己住一個暑假了,也沒見你說陪我。」林西月瞪了她一眼。
她笑笑,伸手遞過去最後一條裙子:「好啦,我請你吃飯。」
「不用了,我最近都在減肥,控制飲食。」林西月說。
一個寢室里住了兩年,莊齊對西月多少了解,這姑娘命也不怎麼好,從大山里考出來,父母只管她那個弟弟,和她幾乎斷了來往,學費都是受人資助的。
西月平時過得十分拮据,偶爾做一點兼職貼補,頭疼腦熱也是硬扛過去,堅韌得像一株野草。
莊齊知道她是怕要還人情,不肯去。
她孩子氣地笑彎了一雙眼睛:「耽誤你半天了,不請你吃飯我怎麼過意得去?晚上覺都睡不著。」
林西月這才答應:「好吧,我收拾一下。」
她們出了學校,去東門文化大廈的一家餐廳里吃創意菜。
說實話,菜的味道很一般,嘗起來很像是預製,但莊齊點了很多。
西月看著這一桌子,瞠目道:「齊齊,你還請了別的人嗎?」
「沒有啊,大美女陪我吃飯,不得有點誠意嗎?」莊齊撐著下巴說。
西月舉著筷子笑:「要不怎麼你們教授都喜歡你,給你打那麼高分呢。」
莊齊說:「快吃吧,我看你不大高興,活躍下氣氛。」
西月問她:「那你回家住了這麼久,高興嗎?」
她想了一下,搖頭說:「不高興,但有什麼辦法,繼續賴活著唄,又死不了。」
西月看了她兩眼:「我以為你是為考試發愁呢,怎麼說這麼嚴重的話?」
莊齊低頭:「沒事,我隨口瞎說的,吃飯吧。」
她的矛盾和痛苦只有她自己知道,絕不可以告訴任何人。
那是她的秘密,是一片不允許外人涉足的、未經開墾的荒地。
大三新加了很多專業課程,莊齊每天早出晚歸,來往於教學樓和圖書館之間。回了宿舍,常常洗漱完,在床上翻著教材就睡過去,倒不怎麼想起哥哥了,心裡的負罪感也輕了點。
兩周後就是中秋,莊齊放了假,還沒通知辛伯,他就來學校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