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齊小聲:「你還沒計較?哪一次你沒揪著我不放,我都沒還嘴呢。再說我是事出有因呀。」
「你什麼因,我聽聽。」唐納言調整了下坐姿,好整以暇地聽她狡辯。
莊齊剔魚肉的筷子停了。她說:「還問。我的因當然都是你呀,你只會管教我,一點不問我在想什麼。我這兩年......我這兩年......」
那樣子好委屈,夜色也晃動在她如水的眼眸里。
唐納言不緊不慢地制止:「以後啊,也不要事事等著我來問,你有什麼就直截了當地說,好不好?」
莊齊看進他漆黑的眼底,她說:「我倒是想說呀,說我喜歡你,因為你快生病了,好幾次都要說了,但看你那麼嚴肅,我就又不敢了。後來......後來也是被逼的沒辦法,你要是和文莉姐交往了,我怎麼辦?」
「我不會和任何人交往。」唐納言傾身過來,握住她冰涼的掌尖,他鄭重地說:「今天之前沒有,今天之後,我全由你支配。」
莊齊正擦著嘴,她驟然抬頭,對上他溫柔明亮的眼睛,像窗外星星點點的光。
誰說唐納言沉默刻板似先人的?
他明明最會講情話了呀,還講得這麼好聽。
莊齊有點想哭,她撐著桌子稍微起來一點,飛快地吻了下他的側臉。
「又干什......」唐納言嘴裡本能地拒絕,在發現妹妹只是親他臉時,又戛然而止。
她不知道,他能承認自己的心意,在思想上歷了怎樣一頓翻山越嶺的曲折,但也只到這裡為止了。
和妹妹接吻對唐納言來說,又是另一重攻不下的山頭。
這種充滿禁忌感的舉動,強烈地衝擊著他的禮教體系,哪怕他們已失控地吻過,唐納言仍消化不了這份犯罪感。
畢竟是他的妹妹啊,像自己的小女兒一樣養大,把著她的手寫字,帶在身邊教給她聖明道義,事無巨細地照應。
現在突然有一天轉變身份,他身上沉重的鐐銬還是解不下來,總困在固有的家庭角色里。
唐納言是極守禮的君子,心裡總還記著,他只有教養妹妹的責任,絕不可以冒犯她,做一些些逾越規矩的事。
莊齊重新坐好了,她瞪著他:「你以為我又要發瘋啊?那晚在化妝間,不也是你先瘋起來,攔著我不讓走。」
「好好好,我說不過你。」唐納言輕輕瞥了她一眼,收回了目光。
莊齊看他一臉倦色,嗯了聲:「我吃好了,你快去休息吧。」
唐納言打電話讓服務生來收拾。
反正已經晚了,他也就多待了會兒,看著他們離開才走。
莊齊送他到門口,揮揮手:「晚安,哥哥。」
「窗子我都關了,自己記得鎖好門。」唐納言說。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