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沒聽見身後的回答,莊齊轉頭去看他。
入眼時,她哥還是那副清風峻節的樣子,唇角含著淺笑。
莊齊說:「怎麼了?你又不捨得我走了。」
唐納言輕淡地搖頭,「這話不對。」
「哪兒不對了?」
「我從來沒捨得過。」
莊齊的心跳驀地停了一秒。
她想要親一親唐納言,但他站得太直了。
於是她招招手:「哥,你下來一點,我跟你說句話。」
「你有什麼話就這麼說,我聽得清。」唐納言上過一次當,再不肯依她了,他說:「不要又想胡來,這是在家裡。」
倒不是他怕,既然事情發生了,他早晚都會讓家裡知道,但不是現在,得在做好萬全的準備之後。
畢竟桌子一掀,會引發什麼連鎖反應,他也不能全預料到。
還要再等一等,等妹妹再愛他一點,再離不開他一點。
莊齊只好自己站起來。
她這一動,唐納言也跟著退了兩步,他是真怕了她。
莊齊才不管這些,她不講規則地撲了上去,把他抱住了。
唐納言胸中氣息一緊,「就要這樣是不是?就不能好好說兩句話?」
她穿著毛絨絨的粉色拖鞋,就只到他胸口。
莊齊點頭,「你還要說什麼,快說吧。」
「沒了,下去吃飯。」唐納言把手覆在她頭頂。
小時候她站在他面前,要和他比高矮。
為此,莊齊天天都喝牛奶,但還是矮了一大截。
她苦惱地問:「哥,我什麼時候能到你這裡啊?」
「等你讀高中吧,看能不能有這麼高。」唐納言說。
唐納言想,現在真長到他胸口了,妹妹也變成了愛人。
這個變化對他來說,幾乎是翻天覆地的,需要時間來接受。
談戀愛和養姑娘,這兩個行當也許有交叉,但根兒上還是不同。
養妹妹得拿出威嚴,叫她走對路,不允許出一點偏差。那談戀愛呢,他能時刻板著臉嗎?他板不起來,莊齊一撒嬌他就沒轍。
好在前面十二年,該給她立的規矩都立過了,妹妹在外也頗有賢名。唐納言嘆口氣,也只能往好的一頭想了。
恍神間,莊齊的鼻尖已嗅了他有一陣了。
唐納言胸前痒痒的,他推開了她,「別鬧了。」
她說:「你洗澡了呀?好香。」
「那你覺得,我一下午都在幹什麼?」
「我又不知道,我反正在寫作業。」
唐納言低頭看她:「還要表揚你是個乖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