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是r大國關學院的,本科四年級,國際政治專業,去年文藝晚會上亮過相,拉大提琴的也是她,真人比視頻還要漂亮。」
「不用說,肯定是哪家的大小姐啦,家裡沒背景的誰會讀這個專業,畢業就有職位安排的。」
「她的人生應該沒有任何煩惱了吧?」
鄭雲州坐過來,往他手機屏幕上瞄了一眼,「怎麼還在看哪?」
唐納言抽了口煙,緩緩地吐出來,「我又見不到她人,望梅止渴吧。」
鄭雲州氣笑了:「那就不要讓她離開你,連這種事你也要慣著她,滿足她的任何要求嗎?現在又坐在這兒抽悶煙。」
「不是慣她。」唐納言只簡短地說了四個字。
那一晚的月光是那麼好,而她站在沙灘上,狠心和他說分手的時候,表情又是那麼的痛苦。
唐納言能看穿她心裡的彷徨和矛盾,也注意到了她拼命壓抑自己的手臂,強忍著沒有抱過來的預備動作。
但這些都比不上她淚眼磅礴的難過。
如果在他的身邊,帶給她的全都是負面情緒,讓她不停地自我懷疑的話,那麼暫時分別一陣子,倒是一件好事。
鄭雲州洗著撲克牌,「不行就去香港一趟吧,省得想成這樣。我要是你早就飛過去了,一刻也忍不了。」
「港澳通行證早就上交了,不打報告哪兒也別想去。」
唐納言把煙掐滅了,手機丟在一邊,起身去了盥洗室。
鄭雲州喊:「酒還沒喝完,你又做什麼去?」
「洗把臉,清醒一下。」
鄭雲州抿了下煙,笑說:「看見妹妹就上頭啊你,絕了。」
等他再出來時,手機里多了個未接來電,是莊齊打來的。
唐納言盯著默了幾秒,立馬就給她撥回去。
她倒是接得快,只不過一開口就說:「對不起,我打錯了。」
「這有什麼好對不起?」唐納言喉頭繃得有點緊,他咽動一下,「打錯了也可以說兩句話的,還是你打算不和我說話了?」
香港陰濕潮熱,莊齊靠在酒店房間的窗邊,身後是徹夜不歇的霓虹招牌,一條街挨一條街地亮著。
她低頭看腳尖,咬著唇,半天憋出一句:「香港和小時候不一樣了,變化好大。」
唐納言的嗓音低低的,因為思念太過,又染上了一絲沉啞,說話也像在哄人:「怎麼會呢?香港一直都沒什麼變化,一定是你記錯了。」
一段不應該發生的通話,莊齊居然不捨得掛斷。
她吸了口氣,眼眶裡轉著濕重的水珠,慢慢說:「沒有啊,我們住在中環,傍晚我去了砵甸乍街,沒找到哥哥小時候給我買的紅色麋鹿發箍,一整條街都不見有賣。」
十三歲那年的冬天,唐納言帶她來過一次香港,也走過了這條古老的街道。當時她的手被哥哥牽著,暖暖的,在石板路上走得很快,不必擔心會摔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