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老東家一個領導跳槽來到江城,投身新能源汽車的自動化駕駛研發,並且邀請陳圖森一起加入。
他第一反應是想拒絕,他對江城這個地方不熟悉。
可是,安靜下來後,內心又蠢蠢欲動。
這份工作他已經做了三年了,每天的工作大同小異。
同事說,只要你想做,可以一直做到退休。
那一天,他看著眼前的自動分揀運輸機,它們看似自由地在寬敞的分揀區穿梭,其實並不自由,它們早就被看不見的程序控制。
他突然感覺自己的人生也好像這些運輸機,往後四十多年,看似自由,其實卻早已固定在無形的軌道上。
重大的決定往往都是在一念之間做出的。
當天,他就提出了辭職。
只是,他怎麼都沒想到,來到江城的第一天,他的生活就闖入一個女孩子。
他平時連人都很少接觸,更別說接觸女孩子。
上學的時候,他的眼裡只有學習。
大學以及工作後的環境,女孩子本就少。
他不知道一般的女孩子都是怎麼樣的,他只是覺得這個女孩子很特別。
特別吵、特別凶、特別大膽,每天都在挑戰他的底線,讓他的生活頻繁出現瀕臨失控的微妙刺激感。
生氣了特別難哄,可以一個星期不理人。
但又特別好哄,一碗蛋炒飯就可以。
反正,特別可愛。
特別想和她住在一起。
雖然換個男室友會更合適。
或者再找個女室友也會是這樣,但是他已經沒興趣去接觸了。
他不是一個容易和人相處的人,有一個人能吃得來、住得來是一種幸運。
非常非常難得的幸運。
他找到了答案,應道:「我不想。」
林晚星說他要學會跟人相處,他不是不能去學,只是不想。
就像他的蛋炒飯,不是不能放其它配料,是他就是喜歡只有蛋的蛋炒飯。
他低著頭走向玄關,換上鞋子,走到大門,卻沒有立刻打開門。
他背著林晚星,手攥著門吧,說道:「反正我不會再找別的室友了。」
林晚星:「???」
這是威脅?還是道德綁架?
不找就不找,反正她要是不住了,肯定不會再跟他分擔房租的。
……
高鐵緩緩地在雲禾站停穩,林晚星拿著行李剛走出高鐵站,就看到羅青盈在跟她揮手。
她站在原地,有些小心眼地悄悄四處張望。
羅青盈開的是自己的車,車上也沒有別人,只有她一個人。
不管怎樣,這個事實還是讓她暗暗鬆了口氣。
她這才拖著行李箱走了上去。
羅青盈沒有問她為什麼這麼早就回來,只是一手接過她的行李箱放在後尾箱,說道:「上車吧,帶你去吃飯。」
羅青盈的公司還沒放假,接下來幾天,林晚星白天大部分時間都是自己一個人待在家裡。羅青盈每天都回來吃晚飯,但是不見她的男朋友。
就像羅青盈不問她為什麼這麼早回來,她也不問她的男朋友。
這是她們母女之間一種默契。
這種默契,一直延續到除夕夜才被打破。
林晚星和羅青盈兩人在廚房一起準備年夜飯。
林晚星一邊摘青菜,一邊狀似隨意地問道:「你跟你男朋友不是分手了吧?」
羅青盈撈起焯好水的豬腳,應道:「沒有啊,幹嘛這麼問?」
林晚星:「回來好幾天都不見他人,除夕也不跟你吃飯。」
羅青盈瞄了她一眼:「你不是不喜歡他嗎?」
林晚星反駁道:「我可沒說過。」
羅青盈「嘁」了一聲:「你想什麼我還不知道?」
她無法違心地說自己不是,於是乾脆不說話了,低下頭默默地摘菜。
羅青盈將豬腳倒進鍋里,倒上滷汁,蓋上蓋,問道:「那你呢?這麼早就跑回家來,跟男朋友吵架了?」
林晚星皺了皺眉:「我哪來的男朋友,都說了那只是室友。」
羅青盈挑眉,聳了聳肩:「好吧。」
林晚星吐槽:「又說我想什麼都知道,我這麼早回來不過是因為……公司放假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