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晨知道無需向明鏡大師告辭,帶著一行人離開了大國寺,坐上馬車,打道回府。
馬車裡,宋雪直直的看著顧晨,似要將人看穿一般。
「真的是誤傷。皇上的茶盞掉了,不知怎的,瓷片迸進了眉上。傷不重,縫了針,過些日子就會好了。」
「茶盞要如何掉,才會傷到你的眉骨?」
面對宋雪的質問,顧晨知道瞞不住,坦白道:「是我讓皇上生了氣,用茶盞砸的我。我沒躲。雪兒,你不要多想,皇上生氣,不是因為你。」
宋雪閉了閉眼,道:「不是因為我,還能是因為什麼。說到底,是我的錯。」
「雪兒!」
車廂內安靜了下來,吱呀吱呀的車輪聲壓在二人的心頭。
顧晨不知該怎麼說才好,好似不論怎麼說都無法讓雪兒不自責。她有些煩躁的扶額,卻碰到了傷口,強忍住抽氣聲。
宋雪突然離開了位子,撲進了她的懷裡,雙手環住她的脖子,頭埋在她的肩膀。
顧晨一瞬的痴傻,下意識抱住了懷裡的人兒。
「雪兒……」
宋雪堵住了她的話,朱唇微涼,小心翼翼。
顧晨怔愣片刻,輕柔的含住了她的唇。
宋雪回應著,青澀,卻熱情。
唇舌糾纏,愈發濃烈。
顧晨的腦中炸開了煙花,陣陣眩暈。她的手輕撫著宋雪的背,克制著輕薄的動作,卻壓不住心中的欲望。那雙手,想要摘下枝頭上最嬌媚的花朵,剝開層層花瓣,輕捻裡面柔嫩的花蕊,沾染最是甜美的蜜汁……
宋雪按住了她滑向衣襟的手,離開了她的唇。
顧晨聲音略嘶啞,「雪兒……」
宋雪按著她的手,頭埋回到她的肩膀,胸口微微起伏,低低輕喘。
溫香軟玉在懷,顧晨只覺熱血翻騰,恨不得將人揉碎了融進身體。
車輪壓到一塊碎石,震了一下。
顧晨找回了理智,方知剛才的想法是多麼的孟浪而危險。她收回了唐突佳人的手,吶吶的道:「雪兒……我……冒犯了你。情之所起,興之所及……我……」她閉了嘴,發現自己還在犯蠢。
聽了這話,宋雪的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她握起拳頭,輕飄飄的捶在顧晨的肩頭。
顧晨挨了打,反而低低的笑了起來。
宋雪把臉埋得更低,心臟怦怦直跳,她也說不清剛才為何會那般衝動。
顧晨心情大好,溫柔的抱著懷裡的人兒,眉眼含笑的長舒了口氣。
車外人聲漸多,應是進城了。宋雪想要起身,顧晨卻不放手,在她耳畔低聲道:「雪兒,我喜歡抱著你。喜歡你在我的懷裡。」
宋雪臉皮薄,輕咬嘴唇,不肯抬頭,卻也沒有掙扎。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顧晨抱著雪兒微微傾身,掀起車窗帷裳一角。
雲逍湊近,道:「王爺,宋侯……宋府抬著棺槨送葬,擋住了路。」
顧晨什麼都沒說,放下了帷裳。
宋府的小廝急忙向後跑,道:「大公子,前面是瑞王府的車駕。咱們要不要去說一聲,讓二公子的棺槨先過。畢竟死者為大……」
宋聰氣急,「你是不是沒有腦子!趕緊讓路,讓瑞王府先過。」
那小廝愣住,他一心為主家,怎麼還反被罵了。
宋聰的貼身小廝上去就是一腳,「大公子發話了,還愣著幹什麼。讓路。」
宋聰心中忐忑,直接趕到前面,道:「讓路。請瑞王府先行。」
下人得了大公子的話,趕緊動作起來,抬著棺材向旁邊讓去。
宋聰來到靳忠的馬前,恭敬的道:「靳將軍,我們無意擋路,還請見諒。請靳將軍先行。」
這話的聲量不低,分明是說給馬車裡的人聽的。
靳忠記得昨日王爺在書房說過的話,對宋府沒有好臉色。但對方識趣,他也不能去挑事,而且人家還是在辦白事。他面無表情的抱了下拳,一蹭馬肚,繼續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