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龐如意這麼一弄,顧晨沒忍住,笑了出來。宋雪幾人也笑了,屋裡的氣氛瞬間歡快了起來。
錢淳道:「那是你笨,怨不得我們。」
龐如意睜大了眼睛,指著自己,道:「我笨?」
錢淳挑了下眉,道:「我們知道你笨,不用你再說明。」
「淳兒……」
錢淳瞪了她一眼。
龐如意扔下針線,道:「好,是我笨。我笨,可別再讓我繡什麼花了。」
顧晨笑著走到宋雪身邊,握住了她的手,心裡總算是踏實了。想單獨和雪兒待著,說說話。
甄惠自然懂阿姐的心思,道:「阿姐,你可用過了午飯?剛剛的飯菜不合雪兒姐姐的胃口,都沒吃多少。正好,你再和雪兒姐姐吃一些吧。」
聽到雪兒沒吃多少東西,顧晨握緊了她的手,道:「飯菜不合胃口嗎?廚房是怎麼回事,還不清楚你愛吃什麼。看來,廚房該換一批人了。」
宋雪捏了捏她的手,柔聲道:「冬日裡,我食欲不振,不是廚房的錯。」
顧晨臉色稍霽,道:「蕪悠。」
蕪悠趕緊入內。
「吩咐廚房,做些開胃的菜。」發現雪兒臉上少了血氣,道:「再準備一碗血燕。」
「是。」
甄惠見阿姐和雪兒姐姐視線交纏,深情得容不下旁人,便要和幾人一起離開。錢淳卻沒有動,心事重重的道:「晨姐姐,昨夜發生了一事。我想,應要讓你知曉。」
顧晨正了神色,拉著宋雪坐下,問道:「發生了何事?」
錢淳斟酌了下,道:「昨夜,八皇子誤入了院子。」
顧晨眉頭一蹙,「誤入?」
錢淳道:「八皇子殿下說是飲了些酒,更衣後迷了路,稀里糊塗的走進了這院子。昨夜王府來了許多賓客,全都是位高權重之人。雖說王府有女府兵不是秘密,但若是留下眾多姐妹守著這院子,讓人瞧見怕是不妥。我便讓姐們都去歇著,由我和如意,惠兒守在裡面。這樣既不會過於引人矚目,也可以護好雪兒姐姐。」
錢淳的顧慮是對的。昨日迎娶安國公主,若是讓人發現王府里這麼多女府兵守著宋雪,實是不妥,怕是會將皇上和皇后,還有安國公主置於尷尬之地。
顧晨摸著扳指,陷入深思。
顧昀沒有來過王府,若說迷路,是有可能。但王府里有那麼多下人伺候著,怎麼會讓皇子迷了路?若不是迷路,顧昀來此是為了什麼?他一個皇子,來找雪兒的麻煩?皇上和皇后絕不會讓他如此做。顧昀應該也不會在此事上失了分寸。
「八皇子身邊沒有王府的下人跟隨伺候?」
錢淳回道:「進來的時候沒有。但王府的下人很快就找了過來,將八皇子帶回了宴席。那小廝是跟著周谷的,我當時不好多加詢問。今日一早,我叫來了周谷,問了那小廝。那小廝說他是腹痛難忍,趁著八皇子更衣的時候……原想來得及,哪知卻發現八皇子不見了,便趕忙尋找,追了過來。周谷說那小廝是簽了死契的,為人老實,不是個會扯謊的。周谷已經將此事報給了紀管事,讓紀管事責罰了那小廝。」
顧晨微微頷首,轉著扳指,道:「可是還有哪裡不妥?不然,你也不會如此緊張。」
被顧晨看出了不對,問了出來,錢淳倒是鬆了口氣,道:「我是有所擔心。」看了眼宋雪,又看了眼甄惠,道:「八皇子進來的時候,我們正巧在院子裡……賞月。」
說是賞月,其實是宋雪在屋子裡待不住了,想要在院子裡聽聽外面的熱鬧。
「惠兒正和雪兒姐姐站在一處,我和如意離得稍遠一些。八皇子……」
這一停頓,引來了顧晨探究的目光。
錢淳道:「八皇子看向惠兒和雪兒姐姐,露出痴迷之色。還是如意上前,才讓八皇子回過神。」
龐如意道:「對!活像個好色之徒!」
顧晨周身的氣息變了,劍眉緊鎖,眼中帶上了一絲戾氣。
錢淳無奈的看了龐如意一眼,溫聲道:「惠兒和雪兒姐姐的容貌都是極為出挑的,哪個男子見了都會驚艷非常。若對方不是八皇子,我也不會特意將此事說出來。」
錢淳的話沒有說透,但顧晨卻能琢磨出來。雪兒的容貌可不是「出挑」就能形容的,不只是男子,就是女子也會被迷住。顧昀應該清楚雪兒和自己的關係,不敢染指。就算他敢動這個念頭,先不說自己就會宰了他,皇上和皇后也容不得他有非分之想。此事與雪兒應是無礙。想到這,她稍稍緩和了些。
至於惠兒……
顧晨看向惠兒,頓覺不妙。
若說之前,皇嬸已經打消了要讓顧昀娶惠兒的念頭,可現在卻是不同了。皇伯的壽數不會長了,李太醫肯定是不敢直白的如實講明,但皇伯應該是心有所覺。就說自己和清瀅的親事,皇伯怕是也考慮到了以後,想將自己和顧昀牢牢的綁在一起。若真是如此,皇伯已經開始為立顧昀為太子,甚至是以後登基繼位做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