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句不敬的話,公主可未必就比得上他曹子清。
這個道理,不止梁九功懂,八阿哥也懂,璟瑄與胤禛更懂。
但還是那句話,倘若這曹寅貪墨的銀兩是給了康熙,再留點給自己,那康熙自然會盡力保他。
可自從太子被廢以後,他無奈上了八阿哥的船。畢竟他這樣依附於康熙的存在,若是不提前押寶,根本就無法維持住著份體面。若是讓四阿哥這樣,眼裡揉不得沙子的即位,恐怕更是少不得被清算。
畢竟他手裡也真得不太乾淨。
因此他盯上了被諸位大人交口稱讚的八賢王。初次接觸,他便感嘆於胤禩的智計——竟能讓他這種人,也覺得一見如故。
甚至,他險些就將一些隱蔽之事抖落出去。他看中八阿哥的能力,也答應合適的時候助他一臂之力。
縱然他做得也算隱蔽,但八阿哥既然想利用他曹家的女兒來逼得璟瑄出手,想必這其中也有不少文章。
但做過的事情,又怎麼會沒有痕跡?
正當八阿哥勝券在握、眾人以為曹寅無事之時,康熙乾脆利落地發落了曹寅。
「曹寅深負朕之期望,貪墨工部銀兩,內外勾結……一應家產抄沒歸功,男十五以上流放寧古塔,女十三以上入辛者庫為奴。」
莫說是在場的眾人,便是曹寅自己都震驚了——他已經扛下了一切,為何萬歲爺如此不顧惜舊情?
為何?當然是因為璟瑄與胤禛早有準備。那帳本絕不是僅有他曹家貪墨的銀子,更是有曹家與各勛貴的交易記錄。
首當其衝的便是八阿哥。曹家為他提供的銀兩,竟與康熙不相上下。
當然,曹寅還承擔了康熙南巡的開銷,定然是更忠心於康熙的。
但人性如此,不論是誰,恐怕都無法忍受此等的背叛,何況是大權在握的封建帝王?
曹家的一切都是他所賜,自然應當事事仰仗他——不是僅僅以他為尊,而是只有他一個主子。
他的後背已經被汗打濕,但所幸這朝服也穿不久了。他回想起自己與八阿哥的接觸,只覺得悔不當初。
與康熙年少便相識,深得帝王信任,這是他的依仗,但也是他的枷鎖。他不該被胤禩蠱惑,更不該順水推舟,竟妄圖將女兒嫁給弘暉做福晉。
但是什麼都晚了。
*
曹家倒台,但是孫老太太沒倒,康熙甚至留了她的誥命。但無論如何,弘暉這門婚事已經是作廢。
烏拉那拉·慧寧肉眼可見地康復了起來,才幾日便已經大好了,接過掌家權繼續主持中饋。
弘暉更是事母至孝,日日到榻前侍奉湯藥,連日誦經,不分晝夜抄寫經書。連帶著雍親王府的名聲都再上一層樓。
但,正當慧寧為弘暉相看閨女之時,他水靈靈的出家了。
沒錯,出家了。
甚至還是順治帝去過的那座廟。
等到王府眾人回過神來,他已經自行剃度了,還因為動作不熟練刮破了頭皮——畢竟這府里也沒有人敢幫他剃度。
那些太監宮女的身契可都在四福晉手裡捏著,真幫她唯一的兒子剃度,恐怕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烏拉那拉·慧寧這次沒昏,她愣愣地出神,目光似乎有些呆滯。
她今日甚至還特地早起梳妝打扮,穿了個大紅羽皺面白狐狸皮鶴氅,帶了個紅寶石赤金瓔珞,準備去給德貴妃請安,請她幫著一起相看。
慧寧甚至連閨女的名單都看好了,那富察家的不錯,瓜爾佳氏也是個好的……可是如今,再好的也不中用了。
胤禛見狀,攥著了她的手,可她似乎才剛回過神來,反過來死死抓著胤禛:「爺,弘暉不會如此的。」
她滿眼都是祈求,淚光在她那雙水杏眼裡打轉。
慧寧從未料到這些時日孝順、懂禮的兒子,竟然都是曇花一現的假象:他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情,便心安理得地想要去出家了。
她看向胤禛,等待著他的安慰。
可慧寧收穫的卻是沉默。
胤禛驀然轉頭,看向坐在下首的璟瑄。他此刻已是不忍心再同慧寧說。
胤禛單方面認為這是他的原因,畢竟上輩子的弘暉此時早已不在,或許讓他修佛,也算是強留他在這世間,所要付出的代價吧。
「都是我的錯,」胤禛擦了擦眼淚,一雙丹鳳眼通紅,他看向慧寧,卻又淚流滿面,「福晉莫要傷懷。」=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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