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她這是得了病,可宋渝的心還是揪著勁地難受。
陸寧抱著程程在輸液室輸液,程程長手長腿的一個小姑娘,精神委頓地窩在媽媽懷裡,陸寧摸著程程的頭,安撫道:「不要緊的,程程, 你要去撓,過幾天疹子就會退的。」
程程把頭埋在陸寧胸前,「要過多久呢?」
「你好好打針,很快的。」
「程程!」
程程應聲抬頭,剛才還耷拉的嘴角,馬上升了上去,童聲清脆,「清河叔叔!」
馮清河大步走過來,蹲下在她面前,「現在感覺怎麼樣了?」
程程噘著嘴,「我發燒了,喉嚨癢,全身都痒痒。」她還伸出胳膊給馮清河看,細細的手臂上,不規則地分布幾顆紅色扁平的包。
陸寧解釋道:「我們出去吃飯,沙拉里放的是花生醬,我不知道,她吃了兩口,就過敏了。」
程程吃花生過敏,她只知道不能吃花生餅乾,陸寧有時候也會忘了告訴服務員。
馮清河皺眉,看陸寧,語氣里指責意味明顯,「怎麼這麼不小心?」他捏著她的胳膊,用手心蹭了蹭,「解癢了沒。」
程程臉上多雲轉晴,「好多了。」
她向馮清河張開沒打針的那隻胳膊,「清河叔叔抱。」陸寧把她的手拉下來,「陸程程,你已經快九歲了,不能再粘著你清河叔叔了。」
「這有什麼?」馮清河兩手托著程程的胳膊,輕鬆把她抱起來,陸寧站起來,調整下輸液瓶的高度。
程程親熱抱著馮清河的脖子,陸寧忍不住點她細嫩的臉蛋,「這回怎麼不鬧了?是不是就知道欺負媽媽?」
「沒有欺負媽媽,我只是。」程程把頭放在馮清河的肩膀上,「上次我生病的時候,清河叔叔在,上上次他也在,上上上次他也在。」
陸寧聽明白了,自從把她從老家接來,她生病,馮清河都陪著她,即使他們分手後的每次生病,只要給他打電話,馮清河照樣會出現,剛才程程就是趁陸寧去衛生間,用自己的電話手錶給馮清河打電話。
陸寧張嘴要給她講道理,馮清河制止她,看著程程燒得通紅的臉蛋,他心疼,「她這麼難受,就別說她了,程程想什麼時候給我打電話都可以。」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男人抱著程程,溫和地笑,陸寧看了一會,把目光側過去。
掛水時間漫長,後來馮清河坐在座位上,程程坐在他懷裡睡著了,陸寧走過來,拿出一瓶水,打開蓋子,遞過去。馮清河接過去,喝了一口。
「下次她再給你打電話,你就說有事,不要每次都隨叫隨到,會把她慣壞的。」
「這有什麼的,生病了要人陪多正常的事,小寧,你別太敏感了。」
「你越對他百依百順,她越忘不了你。」陸寧嘆了口氣。
馮清河覺得很奇怪,「為什麼要程程忘了我?我把她當女兒看,搞不好她婚禮都是我把她送到新郎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