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開心的笑容,小鹿碰撞的心跳,嘴唇相碰的悸動和溫柔的觸摸,就像一場夢,現在夢醒了,宋渝重新回到現實,回到擠滿各種物品的潮濕發霉的一居室,回到給李桂芝擦尿,換褲子……
回到她的現實。
宋渝經常會夢到馮清河,夢裡的他有時候很溫柔地抱著她說想她,有時候又會生氣地罵她是騙子,後來她開始失眠,睡不著也不想睡,怕夢到馮清河之後,醒來更加失落。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時候,宋渝依稀能看到那個簡易衣柜上面,裝包包的巨大盒子。第二天算算日子,宋渝約了秦語。
她們找了間清吧,台上吉他手唱著民謠,秦語問宋渝:「你真的想好了?馮清河是個挺難得的男人,就算你找個比他年輕,沒有過去的。也不見到能做到他對你的那種真心。」
所有人都覺得宋渝跟馮清河分手是因為他和陸寧的過去,宋渝所能做的只有搖頭。
她捧起酒杯,湊到嘴邊喝了一口,這是她今晚的第二杯了,苦澀的液體入喉,那些被生活瑣事壓的失戀戒斷反應後知後覺,翻湧上頭,宋渝只覺得痛苦。
她抹了抹眼睛,只喝酒不說話。
秦語奪過她手裡的酒杯,若有所思地看著她,「小渝,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我怎麼看都覺得你對清河挺有感情的,有什麼非要分手的理由嗎?」
宋渝眼睛發直地看著她,反應過來後,還是搖頭,口齒不清道:「我沒什麼苦衷,分了挺好的,我祝他幸福。」
兩人走出清吧,秦語拎著袋子,要送宋渝回家,宋渝說不用,上了路邊的計程車,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秦語回到家裡,偌大的平層裝修豪華卻一點人氣都沒有,她給盛商打電話,盛商一直不接,秦語心裡有氣,不接就一直打,終於電話被接起來,一個甜膩膩的聲音傳過來,「是老闆娘嗎?老闆喝多了,我們一會把他送回去,您稍等。」
這是盛老闆旗下的女主播之一,叫悠悠還是欣欣,秦語分不清,盛商的工作環境就這樣,許多年輕漂亮的女孩環繞,每天有數不清的應酬。她要是想吵架幾乎每天都有理由,秦語默默壓下情緒,不斷給自己做心理建設,同時又覺得可笑,當初結婚的時候,想像的夫妻琴瑟和弦的場景,可從沒出現在她和盛商的婚姻生活中。
這種婚姻守著到底有什麼意義?她問自己。
守到後半夜,兩個嫩得掐出水的姑娘一左一右把盛商架著送回來,秦語把人接過來,一股刺鼻的香水味,盛商用力睜開眼睛,笑嘻嘻地貼上來,「老婆。」
秦語躲開他,把人扔在沙發上,「我去給你倒杯水。」她急匆匆地走掉,唯恐晚一步,那兩個盤旋在嘴邊的字就會脫口而出。
第二天晚上,盛商叫馮清河出來,馮清河剛出院沒幾天,他前一晚又宿醉,都不能喝酒,就約著吃點清淡的。
盛商先到的,等馮清河來了,讓服務員上了碗海鮮面,往馮清河身邊推推,「給你補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