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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內之事,不必言謝。」

沈奉君仍是那副寵辱不驚的神情,小孩才叩完,就被柳恨劍抓著領子提起來:「磨蹭什麼,還不快走?」

兩個小孩已經被柳恨劍帶出戰場,其餘修士已經把喻求瑕和禍尊團團圍起來,宮無歲扶著沈奉君,果斷道:「我帶你出去。」

「我無礙,」沈奉君搖了搖頭,他撐劍站起來,望向戰場上的正道修士,就事論事,「他們困不住喻求瑕。」

困不住喻求瑕,他們連日來的努力也會功虧一簣,宮無歲心知肚明,但還是擔憂:「你的傷……」

沈奉君卻道:「……速戰速決。」

沈奉君從不干涉宮無歲的決定,宮無歲亦然,他知道沒有商量的餘地,只是將摔落的塵陽劍撿起來,在柳恨劍詫異的目光中遞迴對方手中:「我保護你。」

沈奉君「嗯」了一聲。

「瘋了……我看你們都瘋了,」柳恨劍已經把小孩交給慕慈心,又罵罵咧咧地返回戰場,眼見這一幕,氣得頭頂都在冒煙。

天雷聲已經近在咫尺,花妖們都不敢現身,這種時候宮無歲只能靠無遺劍,他假裝看不見柳恨劍的臉色,只揚聲道:「湘君,快落雷了,用你的劍陣擋擋!」

柳恨劍一頓,怒道:「少來使喚我!」

他話音才落,那雪白的劍陣就在空中展開,直直迎上墜下的天雷,強烈的衝擊將眾人沖得東倒西歪,耳邊嗡嗡作響,柳恨劍臉色一變,不受控制地吐出一口血,等再抬頭時,原地已經沒有了沈奉君和宮無歲的身影。

他們已經重新殺入戰場,對上了喻求瑕的銀槍。

柳恨劍捂著陣痛的胸口,只覺得經脈都快被衝散了,可一想到臨行前師尊的囑託,他又強撐著殺回去:「沈奉君,總有一天我要扒了你的皮。」

與喻求瑕這一戰,才是黃沙城損失最慘重的一戰,無數正道弟子被撕碎在那杆銀槍之下,那位慈悲渡世的佛母娘娘,卻在腳下鋪了一層又一層血肉枯骨,湘君強撐著擋下三次天雷,直到渾身經脈疼得握不住劍,那些修為略低的弟子全都喪命於喻求瑕的狂態之下。

慕慈心穿梭在戰火上,將一個個重傷的人背回去救治,他遠遠看見喻求瑕天神般的身影,就想到護生寺中那一面,心中五味雜陳。

一個人為什麼能有完全不同的兩面?他困惑地想。

這種困惑幾乎將他淹沒,連慘烈的戰火都無暇顧及,他只是木然地救人,直到人群中傳來一聲詫異的驚呼。

那聖潔的金色法袍不知何時已經沾上血污,喻求瑕雙肋已經被沈奉君的雙劍刺中,喉嚨從後到前被宮無歲捅穿,然而在這危機時刻,她忽然強運起一掌,將瀕死的禍尊推進傳送陣中。

送走了瀕死的手下,她重新逼退宮無歲和沈奉君,連被刺穿的喉嚨的顧不上,化作一隻色澤黯淡的金烏,轉瞬消失在戰場上。

她一退,此戰的勝負終於分出,只是正道元氣大傷,連追擊的能力都沒有,沈奉君更是當場昏厥,差點死在戰場上。

喻求瑕負傷失蹤,正道只能原地休養生息,將那些血祭殺陣一個一個拆除,慕慈心總是守著重傷的弟子和百姓,整夜整夜不睡,人人都誇他慈悲,轉頭又開始討論稚君和闕主捨身的壯舉,他總是報以微笑,又在無人處慢慢沉默下來。

他最近總是這樣悶悶出神,不知緣由,等他反應過來時,又強迫自己露出笑意,然後敲響了病人們的房門。

「三位,藥來了。」

這天昏地暗的一戰,傷者甚眾,闕主被捅穿了心臟,又損耗過度,故而一直昏迷,柳恨劍和宮無歲放心不下,只能一起照顧,養傷的時候這兩總是鬥嘴吵架,仿佛天生八字不合。

譬如此刻。

「你又來了,」這兩先前不知道在吵什麼,慕慈心進門時已然察覺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火|藥味,一見他來,宮無歲無形中鬆了口氣,「你來就好。」

他先把自己的藥一口悶了,又搶過沈奉君的藥碗,頗有些為難:「他一直這樣怎么喝藥?每次餵一半灑一半。」

柳恨劍喝完自己的,見宮無歲神情苦惱,幽幽道:「強灌吧。」

「那怎麼行?」宮無歲揚起眉毛,十分不贊成,「你不是師兄嗎,居然對師弟那麼粗暴?」

柳恨劍強壓著怒火,謙虛發問:「那你要怎麼餵?你還能怎麼餵?」

慕慈心只好道:「湘君息怒……你經脈受損,不可動怒。」

柳恨劍默了默,不說話了。

宮無歲端著藥碗,冥思苦想片刻,忽道:「我有辦法!咱們嘴對嘴餵吧,這樣就不怕他不喝了,話本里都這麼寫。」

「你說什麼?」柳恨劍眼睛猝然瞪大,手一抖,藥碗「咣當」一聲摔落在地,「不可!仙陵弟子……這成何體統!」

慕慈心已經見怪不怪,把摔碎的藥碗攏了起來,嘆息道:「湘君,不要拿碗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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