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不抓住機會,等這些人緩和過來,一定會趁勢反撲,喻求瑕就是最好的例子。
越青遙:「是。」
慕慈心重新投入戰鬥,眼見援軍到達,正道士氣大盛,慕慈心卻已經沒有心思去管別的臭魚爛蝦,只盯著宮無歲:「稚君,你都死了那麼久,為什麼還要活過來壞我的事?」如果不是宮無歲,一切計劃都天衣無縫,他的宏圖大業蒸蒸日上,一切井井有條。
他每刺一槍,就把人逼退兩步,縱然不支,沈奉君卻固執地擋在宮無歲身前,冷聲應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我就知道,他活過來一定和你脫不了干係,」慕慈心一旋槍,這回長槍卻劃開了沈奉君的手臂,帶出一串血珠,「你們還真是一對天造地設的賤人。」
「你少在這血口噴人!」宮無歲換掉斷劍,一邊攙住沈奉君的手臂,一邊閃身迎了上去,「認識你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現在才察覺,太晚了,」慕慈心揮開他的佩劍,銀槍高高舉起,又狠狠刺下。
「讓我送你們一起下黃泉。」
第95章
「噗嗤——」銀槍掠過的胸膛, 劃出一條駭人的血痕,沈奉君後退兩步,卻仿佛感受不到痛意, 他渾身浴血, 出劍越來越兇狠。
可即便雙劍已經揮出殘影, 卻難以刺破護身靈甲,慕慈心臉上帶著報復似的笑意:「我真喜歡你這幅像狗一樣任人宰割的可憐模樣……闕主,你當年拒絕與我姐姐成婚時是何等清高傲慢, 人人都誇你潔身自好,而我看在眼裡卻只覺得討厭。」
他反手旋槍,擋住宮無歲刺向他頭顱的長劍:「只是因為出身高貴, 所以你們不管做什麼都人人稱讚……」而他卻要在大庭廣眾下被掌嘴侮辱,頂著紅腫的面龐笑臉迎人。
他已經受夠了這樣的卑賤。
慕慈心殺心已定,不死不休, 宮無歲被他一掌擊中肩膀, 只覺得喉嚨都冒著血腥味, 他強自壓下, 下一刻卻猛咳了出來!
他抬手撫去唇邊的血跡, 卻聽身側有人急道:「宮然!」
沈奉君神情一滯, 他將雙劍合併在身前, 周身卻縈繞血氣,那佩劍一前一後刺嚮慕慈心, 第一劍被護身靈甲彈回, 未能得逞, 慕慈心的銀槍卻已經穿過他的肩胛。
宮無歲腦中一白,剎那就想到當年黃沙城中,喻求瑕天降戰場時的那一槍, 連心都不敢跳了,然而沈奉君只是強忍著劇痛,照著原來落劍的位置,再次重重刺下!
初魄劍竟破開護身靈甲,直直刺進慕慈心的腰腹,宮無歲微微一頓,動作比腦子更快,提劍斬嚮慕慈心的頭顱!
這一劍,只要這一劍,他必死無疑。
他用了十成十的力,慕慈心又被沈奉君架住,騰不出武器來還手,泛著冷光的長劍瞬間刺破皮肉,他能感覺到刺中了人,溫熱的鮮血濺上他狠厲的面容,給他添上一抹邪氣。
然而下一刻他就愣住了:「……越青遙?」
被刺中的人不是慕慈心,而是臨危時突然擋在他身前的越青遙,他被越非臣和柳恨劍合攻,渾身是傷,已然強弩之末,宮無歲這一劍生生將他的佩劍斬斷,他無力再擋,只能用身體擋下這一劍。
長劍穿心過,活命無望。
慕慈心也回過頭:「青遙?」
他強忍著疼痛抽回銀槍,長劍體內抽|出,他單手抱住越青遙,支撐住後者搖搖欲墜的身體。
宮無歲也趁機扶住沈奉君:「你怎麼樣?」
「無礙。」
流了那麼多血也叫無礙,宮無歲一陣氣堵,但對著這張臉又說不出什麼,沈奉君剛才刺破慕慈心的護身靈甲已經耗盡全力,不能再久戰。
「教主……屬下不能再追隨教主,」越青遙的臉色很快就灰敗下去,面露死相,「當年我刺殺越非臣不成,重傷逃亡時,是教主施恩相救,我答應追隨你,你也答應我會殺了越非臣……」
慕慈心一探他的傷口,就知無力回天,失語片刻,承諾道:「你所求之事,我會替你做到。」
越青遙卻未點頭,他的眼珠在人群中逡巡片刻,終於落到了人群里最矮的越蘭亭身上,片刻後才道:「再請教主放他一條性命。」
越非臣死不足惜,越蘭亭卻無辜,多年師兄弟,總有情分。
「大師兄……」越蘭亭怔在原地,眼眶卻已微微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