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是被抱走了,但江寧還是覺得涼的凍手,隨意捻了捻手指跟過去招呼他坐。
王珩宇也不客氣,隨手把一提啤酒放在茶几上,人也不安分坐沙發,見江寧家沙發前的地上鋪了地毯,乾脆席地盤腿坐在了地毯上,然後拍了拍身邊的沙發招呼江寧坐,活像他才是這個家的主人。
江寧有些無語地看他,「你就不能坐上面嗎?」
王珩宇無所謂地擺擺手,一邊暴力拆著啤酒外面的塑封膜,「地上舒坦。」邊拆還邊想起來回頭問江寧,「你明天有班嗎?」
江寧搖頭,尋思你都拎著酒進來了,才想起問有沒有班?
「我是無聊……你要是有班的話,我自己喝也行,」王珩宇似乎是知道他在想什麼一樣,笑道:「就是想找個人陪我聊聊天。」
像王珩宇這樣的人,江寧是不太相信他缺人聊天的,倒是想起了另一件事,於是問到:「范叔跟你說的?」
王珩宇開啤酒的動作一頓,下一刻神色如常地掰開易拉罐的拉環,「說什麼?」
一陣酒香隨之襲來,又聽見江寧說,「剛剛吃飯的時候他還提起你了。」
王珩宇聞言,勾唇一笑,也沒問他說了什麼,只是轉身把手裡那罐遞給江寧,一臉的坦然,「那我確實是來找你喝酒的呀,你要不樂意,我回去也成。」
江寧打量著他,好一會才伸手接了,笑了一聲之後乾脆學著王珩宇的樣子也坐在了地毯上,仰頭喝了一口,才道:「倒也沒有不樂意。」
吃飯的時候范立揚說起王珩宇,還勸他說可以跟王珩宇交朋友,范立揚的原話是說:「這臭小子別看他平常吊兒郎當沒個正型,但人很好,性格也好。你多跟他相處相處,學學他的活潑開朗,別老一個人悶著。」
這麼多年,他其實早就習慣了一個人。
也不是沒有朋友,但朋友的存在更多時候對他並沒有什麼影響。
只是自從那天在雷雨夜第一次遇上王珩宇之後開始,算上今天也不過才見第三面,一個甚至算不上朋友的人,出現在他生活里的頻率,似乎變的比「朋友」都高。
重要的是,面對他自來熟的靠近,江寧並不覺得排斥。
他認真思考了一下范立揚的話,突然覺得,也不是完全沒有可實踐性。
第11章
晚上吃飯的時候跟范立揚聊起了些以前他爸在部隊的事,又說起了王珩宇,又從王珩宇聊到了江寧的個人問題。
再加上這會江寧其實有點微醺,所以表現的情緒並不是很高。
王珩宇以為他是心情不好,便沒說那些沉重的話題,反而問江寧范立揚說他什麼了。
江寧想起席間范立揚對王珩宇的形容詞——兔崽子,皮猴兒,少爺,祖宗……五花八門,什麼都有。
但聽語氣,范立揚應該很喜歡王珩宇。
江寧背靠在身後的沙發上,一手搭在桌上拿著酒,一手撐著地面,轉頭看他,「你能跟我說說以前你部隊的事嘛?聽范叔說的,還挺感興趣。」
江寧問著,又覺得可能有點冒昧,「不方便的話也沒關係,我就隨口說說。」
「方便,這有什麼不方便的!」江寧樂意聽,王珩宇自然也樂意講。
雖然有些涉及任務問題不能說得很清楚,但王珩宇還是挑著能說的跟他說了不少。
他本身就是個話多的性子,又是講他熟悉的領域,瞬間口若懸河起來。
「范叔肯定說我不少壞話吧?那我以前剛當兵的時候就一毛頭小子,年紀又不大,簡直就是隊伍里的頭號刺兒頭,估計他看我也是頭疼的很。雖然平常對我們是真兇,半夜喊起來拉練那也是常有的事,但他人也是真好。」
「可惜,我們那屆新兵帶完他就轉業了,走的時候我們在天上訓練,都沒來得及送他,等落地,他人都已經到火車站了。當時還遺憾了很久,後來聽說他到了民航。之後因為也沒機會再見,今天機場見到還挺意外的。」
江寧附和著點頭,「嗯,他確實說了你是刺兒頭。」
王珩宇皺了皺鼻子,語調都高了兩分,「我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