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寧端著碗靠在椅背上啃著碗裡的雞爪,一邊看著那頭齊一鳴跟程瑜哭訴的模樣,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看著都可憐。微微側偏了點身子跟王珩宇打聽,「他這是怎麼了?」
王珩宇嘴裡還叼著塊排骨,回頭看了眼江寧,又轉頭看齊一鳴,然後跟江寧一個動作,端著碗後仰身子靠在椅背上,身子往江寧那側靠過去,小聲八卦道:「暗戀,失戀了。被人睡完還不認帳,他又拿對方沒辦法,就只能自己一個人喝悶酒了。聽說是昨天晚上出的事,今早自費買票來虞城……我都跟他說了我有航班喝不了,他還想我哥陪他喝酒呢。」
王珩宇說著看了眼那邊滿眼只有程瑜的王丞瑞,笑眯眯一揚下巴,「喏,我這不特地給他找了個藉口。」
這也是剛剛他去接江寧的時候熱情邀請程瑜一起的原因——程瑜在這,王丞瑞就有藉口開車送她回家,就不用喝酒了。
江寧有些驚訝,「齊一鳴……看著也不像是會被騙感情的人啊?而且,他特地來的,你們兄弟倆就這麼對他,有點過分了吧?」
王珩宇啃著排骨無所謂地搖頭,「被騙也分情況,他這是心甘情願的,那能怪誰?個中緣由比較複雜,以後有機會再跟你講。這也不是頭一回了,陪他喝醉了我自己難受,還不如讓他自己買醉呢。」
說到這,江寧想起王珩宇上次喝醉的事,一臉狐疑地看著他。王珩宇被他看得有點不明所以,還沒來得及開口問,就聽見程瑜一拍桌子,此刻她已經吃飽了,在聽完齊一鳴的自述後,一副豪氣干雲的模樣,就要拿酒陪齊一鳴喝,「小齊啊!失戀而已嘛!一個人喝悶酒算怎麼回事,來,姐陪你喝!」
江寧跟王珩宇紛紛愣住,王丞瑞嚇得趕緊拉住她,「你跟著起什麼勁啊?你明天不上班了?」
「大不了就請假嘛!這破班少上一天怎麼了!」程瑜掙扎著回頭,一邊還指責起了那冷眼旁觀的兄弟倆,「不是,你們怎麼回事?小齊這千里迢迢從北京特地趕過來找你們喝酒的,你倆可倒好,淨讓他一個人喝!人家都失戀了,也不說安慰一下,還是不是兄弟了!」
齊一鳴這會喝得迷迷瞪瞪的,本來心情就不怎麼好,眼含熱淚委屈巴巴,突然聽到程瑜這麼說,「哇」的一聲就哭了,拽著程瑜的手就開始哭訴,「瑜姐!你是我親姐!他們兄弟倆就會欺負我,還看我笑話!我都失戀了,他們都不管我!」
雖說程瑜確實是比齊一鳴大一歲,但他倆這才剛認識幾個小時,姐弟都已經喊上了?
齊一鳴本來就一張娃娃臉,這會哭起來甚是可憐,程瑜這聖母心作祟直接把王丞瑞扒拉開了,她自己坐到齊一鳴旁邊,一手拉著他的手,一手拍著他的背,安慰起來,「這兄弟倆就沒一個好東西!沒事,不哭啊,姐罩著你!這個不行,咱就換下一個,下一個更乖!」
無端挨罵的兄弟倆:「???」
齊一鳴吸了吸鼻子委屈抬頭,然後猛一陣搖頭,「不行,不能換!」
程瑜:「……」
王丞瑞、王珩宇、江寧:「……」
程瑜皺著眉「嘖」了一聲,氣得直拍桌子,「你這孩子怎麼還認死理呢!換棵樹吊吊怎麼了?人都不要你了,你還非擱那一棵樹嚯嚯?你是什麼很賤的牛郎嗎?」
齊一鳴一聽,癟著嘴又要哭了,「你也罵我?」
「不是……我是勸你!」程瑜一整個嘆氣,苦口婆心地跟他絮叨起來。
王珩宇有點汗顏地看江寧,「她一直這樣?也沒喝酒吧?」
江寧尷尬地笑了笑,小聲解釋了一句,「她以前好像暗戀過誰,但是被人拒絕了,所以對這種事比較敏感……就會格外義憤填膺。」
江寧說的聲音不大,但王丞瑞都聽見了,臉色不太好。
程瑜正給齊一鳴做思想工作呢,但王丞瑞拽著她,順勢扒拉開齊一鳴的手,「好了好了,別聊了。時間也不早了,你瑜姐明天還有班呢,趕緊讓她回去吧啊。」
齊一鳴一聽,雖然很委屈,但還是鬆了手,「瑜姐,那你回吧……我沒事的!我一個人可以的!」
眾人:「……」
程瑜:「!!!」
這話說的,感情他喝的不是酒,是82年的老綠茶啊?!
王丞瑞迅速果斷拉著程瑜就走,「快走,我送你回家!」
程瑜掙扎著:「不是,我還沒聊完呢!王丞瑞——」
好不容易送走了一個,但這邊還有另一個。
江寧扭頭就看見齊一鳴抱著王珩宇的腰,埋在他懷裡哭哭啼啼,一副委屈極了的模樣,「瑜姐也走了,你們也不管我,我好慘啊……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
江寧看著他倆一個可憐巴巴地哭,鼻涕眼淚抹了王珩宇一身,另一個一臉無奈地哄,突然就笑了。
聽見笑聲,王珩宇轉頭看他,「你還笑!也不知道幫我一把。」
「我怎麼幫你?讓他抱著我哭?」江寧憋著笑起身,「你還有功夫管我笑不笑呢?你先哄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