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澈尋渾身都被魔氣侵蝕,身上傳來劇烈的疼痛,但他腦子裡面此刻又是一片空白。
江姑娘……挨他挨得好近……
江姑娘好像從未挨別人這麼近過……
他感受著江以照的體溫在自己胸前,他有種衝動,從心口湧來。
江以照總是體寒,身上總是涼涼的,現在又下著雨,而他一直身體都很好,很熱和,如果江姑娘在他的懷裡的話,一定不會著涼了……
他想伸手,摸著江以照的頭,將她擁入懷中。
可當他伸手,卻又顫抖著放下。
「樓師兄,你笑什麼?」江以照突然問。
樓澈尋心虛,「傷病已經好轉許多,又幫上了江師妹的忙……」
江以照為他去除完魔氣後便站起身來,笑著說,「師兄的確幫了我大忙,如果沒有師兄,我都不知該如何是好。如今師兄為我而受傷,我心中實在過意不去……」
「無事,此為我的職責,師妹不必過多介懷。況且那日我就早已魔氣纏身,若無師妹,我如今仍然在病痛中掙扎,我幫師妹,是我必須而為之事。」樓澈尋極少地一笑。
江以照撿起來還在雨中的那本殘冊,拿到手上抖了抖水,隨便翻了兩頁,確實跟那本殘冊長得很像,一樣的破舊的書頁,跟被狗啃過一樣。
一想到這本書是由那一堆魔物的魂魄匯聚而成,江以照的手便不禁生汗。
她越發對陳厚君好奇。
這人到底是怎麼做到這樣精確的占卜,簡直是神乎其神。
找到殘冊後,兩人御劍回了太清山。
在太清山門口,兩人又碰見了李長青在守門,跟那日的情景一模一樣。
不一樣的地方在於,這次林息正好也站在門口,跟李長青閒聊著。
江以照走在前面,樓澈尋在她的身後為她打著傘,兩人衣衫都有些濕潤。
李長青看見樓澈尋,眼睛又瞪大,「師兄,你怎麼又受傷了,為什麼每次見到你都在受傷?」
「我沒事,只是慣例出任務而已,職責罷了。」
林息一笑,「師兄的職責好廣泛,江師妹在第四峰,樓師兄竟然還帶著其他峰新人做任務,不愧是我們的師兄!」
「哪裡像我們這些人,求樓師兄學個劍,求個劍譜,要點法寶,吃個飯,我們樓師兄都是冷酷無情地拒絕了,我們真是命苦啊!」
江以照沒忍住笑出了聲,樓澈尋跟在江以照的後面,冷冷道,「只是職責罷了。」便頭也不回地跟著走了。
林息白了一眼,「嗯嗯,是是,職責職責。」
全身上下一張嘴是最硬的。
李長青看著兩人遠去的身影,「確實,樓師兄最近好異常,好像江師妹在哪兒他就在哪兒,以前基本上看不到樓師兄。」
他每天都在太清山打工,每個峰到處跑,江師妹人氣很高,李長青周圍有好多人都江師妹,偷偷給她遞情書,不過沒有一個人得到了回復。
而江師妹來過的地方,李長青總能在附近看到樓師兄。
他突然大徹大悟,「樓師兄看起來那麼霽風朗月,竟然背地裡把其他師弟所有的情書都攔截了,天啊,樓師兄竟然是這樣的人!」
「亂說,這是我們樓師兄的職責好不好,忠誠守護,隨叫隨到。」林息說完轉身就走了。
李長青留在原地,為什麼這句話總讓他想起來他養的那條狗。
又到了飯點,江以照打算去太清山的仙膳閣吃點晚飯,她揮手與樓澈尋作別時,樓澈尋卻愣在原地。
「怎麼了師兄?」江以照疑惑。
「為何……不來歸元峰用晚膳?」樓澈尋有些遲鈍著說。
不是說他做的飯好吃嗎?不是經常來歸元峰吃飯嗎?為什麼偏偏今天不來,難道是他有什麼地方做錯了嗎?
「我知道師兄一直都是自己做飯,但今日師兄受傷,又要多做我的一份,實在是太麻煩了,我不想太麻煩師兄了。」江以照笑著說。
「並不麻煩。」樓澈尋看著江以照,又說了一句。
既然如此,那她江以照可又要來蹭飯了。
她跟著來到屋內,房中隔開了雨聲,讓江以照明顯感受到自己身上的衣裳有些濕潤。
她有些後悔,這樣身上實在是不舒服,就應該先回第四峰換身衣服再來。
樓澈尋如今應該正常做飯,她去跟師兄先知會一聲。
江以照正嘆著氣剛起身,便看到樓澈尋從屋內出來,不知從哪兒摸出來了一套太清山的宗袍,放在江以照身前。
「換身衣服吧,免得著涼。」他說完便指了指一個房間,又進了廚房。
江以照拿起宗袍,心中震驚。
原來方才樓師兄不是去做飯了,而是去給她找衣服去了嗎?
不過他怎麼什麼都有,連太清山的女式宗袍都有……
江以照進了樓澈尋指著房間,將乾淨的衣服換上,瞳孔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