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過身, 打算與言玉溪商量商量, 卻發現有濃烈的魔氣從言玉溪背後襲來, 江以照仔細一看, 原來是有幾隻魔物。
江以照連忙喚了一聲「小心!」, 然後拔劍迅速朝那幾隻魔物砍去。或許是因為這裡是魔淵, 魔物的實力比地面上的都要強許多, 江以照專心致志應對魔物。
江以照跳起來一劍將那隻魔物刺穿,誰料下一刻魔物便消失在眼前,江以照心中一驚,連忙回頭看著後面一隊伍的人有沒有受傷。
可當她轉過身看去的時候,那一隊人卻突然變得呆滯,眼神空洞,面無表情,全都站在言玉溪身後,像一群行屍走肉。
江以照瞳孔瞪大,心臟砰砰直跳,不好的預感在她心頭湧起。
她從後看向前,對上言玉溪那一雙帶笑的眼睛,像一場陰濕的雨,黏滯地盯著她,他長得很乾淨,卻配上這樣的笑,讓江以照的心中有些不適。
江以照想往前走,卻發現自己動不了。
她猛然反應過來了什麼,這是定身咒,言玉溪趁她對魔物出手的時候,給她的身上不知不覺下了定身咒。
言玉溪突然笑出聲,像是雨夜中詭異的聲音。
他的笑意越來越深,特別是看到江以照不能動彈過後,他的笑變得猙獰與扭曲,連帶著五官都變得癲狂。
「江姐姐,這是你教我的定身術,你看,我學得是不是很好?」
言玉溪一步步朝江以照走來,身上的魔氣慢慢顯現,不加掩飾,臉上的笑卻更加張狂。
江以照心中如火一般燃燒,好像有什麼東西一刀戳進來了,疼痛讓她不能呼吸,她直直地盯著言玉溪,「原來是你啊,哼。」
她還是不擅長研究什麼陰謀陽謀,她總是過分相信直覺,她總是過分相信周圍人,明明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這種感情會害了自己,但是她就是改不了。
因為言玉溪站在身後,所以江以照沒有對身後進行防備,全心全意地面對眼前的魔,但凡身後是其他不熟悉的人,她都不會這樣信任。
當然,言玉溪的修為也不止她看到的那樣,他藏得倒是很深。
江以照也突然笑出聲,每一次呼吸,心中都好像有萬千的刀子刺過,帶來無盡的傷痛。
她在心裡想了很多話要說,她想問為什麼,憑什麼,或者罵言玉溪千遍萬遍,但是話到嘴邊,她卻不知道說什麼。
「也是,我早就該懷疑你的,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身上就有很多古怪。」
「一整個村子都變成了魔,憑什麼你就是幸運的那一個。」
「甚至中途你還不見了一會兒,那可是魔丹的地盤,你當時一個沒有開脈的凡人,竟然一點事兒都沒有。」
所有的憤怒都化作理智,她仔仔細細審判著她與言玉溪的過去,回憶著每一個值得懷疑的點,試圖尋找一絲線索。
她也不是沒有懷疑過言玉溪,但是在太清山竟然沒有一個人發現他的異常,她也找不出來確鑿的證據,因為她的確沒感受到言玉溪身上的魔氣。
「魔丹在你身上吧,那我現在應該恭喜你?」她朝言玉溪笑著,眼神中帶著嘲諷。
江以照渾身的血液都在滾燙,她的眼睛通紅,淚水不自覺地湧上她的眼眶,但卻被她強行抑制住了。
「江姐姐,你為什麼不問我呢?」言玉溪笑著朝她走過去,走到她的身前。
言玉溪長得很快,已經比她高了快一個頭,他的目光裡面帶著濃稠的感情,直白,像火一樣燃燒,但江以照卻像雪一樣。
他早早就預料到了這個結局,但是沒有關係,只要江以照屬於他就好了,其他的,時間會磨平一切。
言玉溪沉沉地呼吸撲到江以照的臉上,「江姐姐,你問我,我都會說的,你不要對我這樣冷冰冰,好嗎?」
江以照又突然一笑,「好啊,樓澈尋在哪兒?」
言玉溪嘴角一愣,「我就知道你會問這個,樓澈尋確實在我這裡,你想見他嗎?」
「你會讓我見他嗎?」
「當然。」言玉溪的笑仿佛是淬毒的鉤子,隨時準備將江以照拉下深淵。
「讓我猜猜,你和誰一起合作的?」江以照想了想,「這太好猜了,紀行靜。」
「江姐姐,你還是跟以前一樣聰明。」言玉溪的手攀上江以照的臉,用指腹一點一點摩挲著她的臉,一雙黝黑的眸子死死地盯著她。
定身術的時間剛好結束,江以照動作疾如風,一把推開言玉溪,一劍便朝他揮來,空中傳來嘶嘶劍鳴。
可言玉溪突然如鬼魅一樣消失在眼前,又在江以照的身後出現。
「江姐姐,這裡可是我的地盤,你不要白費力氣了,我不想你累著。」
江以照順著聲音朝他斬去,誰料言玉溪又在此刻消失。
江以照討厭自己的無能,討厭自己的輕信他人,討厭背叛。
突然,江以照覺得自己頭有些暈,言玉溪就站在她的身前,笑意盈盈。
「你這個瘋子……」
「是啊,姐姐,我早就瘋子了,你不知道嗎?我一直都是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