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受到蒼染渾身都在發抖也無法站直,纖長手指撫摸著蒼染的脊背,唇色蒼白,儘量不讓蒼染看出自己的虛弱:「蒼染,放我下來吧,我可以自己走。」
蒼染回眸看了檀清玄一眼,晶亮的眼眸被淚水打濕過水潤潤的,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執拗。
小狐狸用黑色的鼻尖緩緩靠近檀清玄,就像是她們第一次相遇那會兒,無聲地將鼻尖在檀清玄光潔的額頭抵了一下,正中在她額心的紅蓮印記之上。
檀清玄心弦一顫,濃長纖密的羽睫被無聲的清淚沾濕,她此生都不曾如此落過一滴眼淚,此刻卻有一種不知為何的悲慟。
蒼染這般溫柔又堅定地碰了她一下,像是讓她不要再說這種話,低頭去舔舐後腿上的猙獰可怖傷口,粉色的軟舌將鮮血捲入其中,那抹持續讓傷口惡化的魔氣也被吞入封存。
獸族的強大療傷自愈能力,在片刻之後,傷口開始了慢慢癒合,蒼染才能重新站立了起來。
蒼染沒去管身上其他被荊棘刮傷的刺痛傷口,趁著夜色的掩護,背起虛弱的檀清玄,急速趕往回狐狐山的路。
一路上黏膩冰涼的鮮血將她身上的狐狸毛黏在一起,早已分不清到底是她的,還是檀清玄的,也許早就交融到了一起。
狐狐山有蒼染標記的氣味,即使在黑暗之中,蒼染急速奔跑著也很容易辨認到回家的路。
她一路上都有用鼻尖去嗅聞氣味,確認沒有那名魔修流竄的蹤跡,才悄無聲息地回到了自己的洞府之中。
蒼染將洞府的門都堵死了,心好像回到了實處,慢慢地安穩了下來,顧不得給自己清理,就將檀清玄抱回來床榻之上。
洞府內很黑,蒼染放了一團異火在床邊,火焰散發出了溫暖的光暈,將床頭的光影拉得很長。
檀清玄濃密眼睫在眼瞼投下一塊陰影,蒼白的臉頰看起來憔悴又極為破碎。
她唇邊染血,雙腿都被魔蛇咬傷,鮮血從腿上冒了出來,黑色的魔氣纏繞其上,久久不散,淋漓血跡將素衣染得紅透。
方才流了那麼多的血,蒼染後背的狐狸毛都被檀清玄的血打濕透了,也沒聽到檀清玄發出半聲輕哼,連一滴眼淚都未掉。
尋常人遇到這般陣仗早就哭暈了,可檀清玄還能這般鎮定自若,只是緊緊抿著嘴唇。
冷汗順著她柔美的臉側一滴滴下滑,匯聚在精緻的下頜線,砸進了被面暈開了一層淡淡水跡。
蒼染心疼極了,好不容易將檀清玄養好了一點,這一下子又回到了最初始狀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