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座醉漢拍案大笑,酒氣蒸得梵音眉心微蹙。她偏頭避過飛濺的酒沫,沈觀側身擋住,將梵音圈在懷中。
梵音微微蹙眉,橫了一眼沈觀,沈觀微微低頭,溫柔道:「總好過酒味吧?」
梵音被圈在沈觀懷中,後頸貼上一片溫熱,抬眼正撞進他促狹笑意,溫熱的肌膚和檀木香縈繞在鼻側倒讓她生出了幾分繾綣困意。
「哐、哐、哐!」
說書人舉了舉眼前的箱子,箱子的木頭和銀兩相撞的聲音此起彼伏,示意各位聽客投錢。
眾人正聽到開頭,正高興呢,都紛紛開始投了些碎銀。銅錢落箱的叮噹聲里,沈觀指尖金錠在袖中若隱若現。
梵音冷眼橫來時,他手腕輕轉,碎銀便如雪片墜入木箱。
「莫惱。」
他摺扇半掩,鼻中淡痣隨笑意輕顫道:「我已知人間疾苦,可別教訓於我。」
梵音仰起頭深吸了一口氣,閉目沉默了半晌,語調依然冷硬:「離我遠一點。」
沈觀:「....」
說書人朝著沈觀微微一笑,繼續道:「話說,新任妖王,那可不得了了!那可是世家沈家,可偏偏他是妖,不然那可真是郎才女貌,登對得很!」
梵音:「....」
沈觀唇邊突然漾起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打賞的心再次升起,但看身旁梵音的臉色他最終還是忍住了。
人群中不少人發出疑問,「哎?!真的假的?」
那位說書人就搖搖頭,故作高深道:「此事被定律司掌門攔下了,只有定律司內部才知道,普通人自然不知此事。」
「身為正道魁首卻被妖王私奔?這誰信啊?」
說書人見眾人如此沸騰,更顯得有幾分得意,撫了撫鬍鬚:「消息保真,欲聽後文——」
說書人再次搖了搖箱子,聽眾們似乎早已習慣,但奈何這話本著實吸引人,便又再次投了些許碎銀。
梵音的唇角微微抽動了一下,忽然靈機一動偽裝聲音道:「那你知不知道付侍郎的八卦啊?」
說書人聞言皺了皺眉,四處張望道:「誰?」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齊齊搖頭。
「付侍郎怎麼了?」
「沒聽說過啊!」
梵音聞言臉色一沉,卻沒想到說書人仿若一幅若有所思的模樣。
「走。」
梵音拉著沈觀去到角落處的位置,沈觀一落座便招呼小二過來,為了討梵音開心只點了三菜一湯一壺酒。
梵音深深地看了沈觀一眼,面色稍好道:「這個說書人,估計知道一些事情。」
沈觀不禁展顏一笑,半轉過身子,眸中精芒微閃:「你是想蹲守他?」
梵音微微頷首,看說書人方才的態度顯然是知道什麼事情,但不方便說,當然也有可能是為了繼續說方才的故事。
「咚、咚、咚!」
伴隨著三更的更聲傳入醉仙居,說書人結束的驚堂木聲緊隨其後。
梵音和沈觀則緊隨說書人身後,沒想到剛出巷子便見說書人逃之夭夭,似乎是早已料到有人尾隨一般。
可他卻沒想到,惹到的並非是普通人。梵音示意沈觀看腳印,沈觀瞭然點了點頭。
青石板映著殘月寒光,沈觀摺扇輕叩榆木桶蓋:「先生躲得辛苦。」
說書人蜷成一團,伏在木桶底部不敢抬頭,顫聲道:「我身上沒銀兩,銀兩都給我的同夥了,我這真沒有!饒過我吧!」
梵音指尖輕叩木桶邊緣,銀色蓮花耳墜在月色下泛起幽光,露出微笑,舒緩他的情緒:「先生誤會了。」
她嗓音清泠如碎玉,卻讓說書人脊背發涼,「不過是打聽些付侍郎的舊聞。」
枯葉打著旋掠過青石磚,說書人渾濁眼珠驟然緊縮:「莫不是...李姨娘那樁事?」
話音未落,一疊銀票已飄然落在眼前。沈觀摺扇輕挑對方下顎,狐狸眼彎成月牙:「先生果然通透。」
銀票邊緣的金粉在月光下閃爍,說書人喉結劇烈滾動,指節因攥緊而發白。終於,他顫抖著將銀票塞進裡衣,貼著心口的位置。
這銀票抵他三年五載都不在話下,他興奮道:「自然,好說好說。」
說書人笑眯眯道:「這個嘛,我也是聽我鄰居穩婆同我說起。真假嘛,難說。」
他一隻手按住自己的胸口,一隻手撫著自己鬍鬚道:「付侍郎不是又納了個新妾嘛。好像是去年的那個叫什麼,李妾室懷的孩子夭折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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