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到這裡像是回憶起死胎的模樣一般渾身打了一個冷顫道:「面容壓根不像人吶!」
梵音和沈觀緊張地對看了幾眼,用眼神大略溝通了一下。「可這事聞所未聞啊!」
王婆面色如雪,慢慢閉上了眼睛道:「害,都是有頭有臉之人,這等不吉利之事,哪能外傳出去的。」
梵音旁敲側擊道:「那死胎都不能入祠堂了?」
王婆臉上閃著陰晴不定的神色,嘆了口氣道:「死胎哪能入祠堂啊,大多數他們都是給錢讓我們料理後事。」
梵音轉頭與沈觀交換了一下眼神,從對方的目光中知道他的結論也與自己一致。
沈觀狠狠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眼白有些發紅道:「那……李妾室的孩子也是王婆料理的嗎?」
王婆看到這俊俏公子眼眸含淚的模樣,心一下子就軟了,「哎喲喂,哭啥啊!是王婆料理的,你還不死心啊?」
沈觀像是痛徹心扉的落寞和失望道:「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怎能輕易放棄她呢?」
王婆被沈觀的破碎感和深情狠狠感動了,「哎喲,王婆我告訴你在哪,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她轉身便回廂房,拿出地圖給到沈觀道:「俊小伙,就在這亂葬崗上。」
王婆點了點地圖上的亂葬崗,特別囑咐道:「痴情俊小伙,現在大半夜就別去了。」
「李妾室的孩子,我給立了個無名碑,上面只記了日期。」
她很誇張地嘆了一口氣,酸溜溜地感慨道:「也算是記錄了他們來過這人世間....」
第84章 終案(肆)
告別王婆後,六子似乎有點良心過不去的模樣,擺了擺手道:「不用再給我銀票了,你們也是不容易。」
沈觀聞言微微挑眉,轉頭看向梵音,似乎是在等梵音指示一般。
夜風掀起她雪青裙裾,恍若月下幽蘭舒展枝葉。「既然了卻了兄長的心事,自然該給的。」
沈觀:「....」明明知道我所圖何人,但還是默默從懷裡取出銀票,遞給六子。
六子頗為猶豫,喉結滾動數下道:「今夜頗有些晚了,兩位貴客要不去我家休息一夜?」
「不必。」
梵音話音未落,六子已沖回屋內。
不過半盞茶功夫,又追出來將兩支松脂火把硬塞進沈觀懷裡:「亂葬崗夜間多豺狗,帶著防身罷。」
沈觀正要推辭,梵音卻按住他手肘阻攔道:「我們並非去亂葬崗。不過,還是多謝好意。」
火把交接時,她尾指無意擦過他掌心薄繭,兩人俱是一頓。
深夜的亂葬崗,磷火明滅,腐土腥氣混著松香在夜風中翻湧。腐屍吸引一些動物蠶食,所以亂葬崗總會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聲音出現。
詭譎的風胡亂的吹,但沈觀的出現,驚得啃食腐屍的野狗嗚咽逃竄。他廣袖翻飛間,滿地枯葉竟自行讓出三尺見方的空地。
梵音望著遍地歪斜的木碑,忽覺喉間發緊。沈觀眉間略略一蹙,但辭氣仍然溫和:「看來王婆所言不假。」
這亂葬崗中無名碑並非少數,而是多到都不像是亂葬崗....
梵音臉色微微發白,但還是強忍不適道:「走吧,找一下李妾室的孩子。」
梵音捏了個火訣,便朝著另外一個方向開始查看墓碑日期,墓碑並無姓氏、名字,僅僅只有出生日期和死亡日期。
庚年孟春貳拾貳日出生。
卒於庚年孟春貳拾貳日酉時。
梵音凝望著木塊墓碑拙劣的字跡和粗略的概括,倘若好好活著直到年老之時的話,這裡的就不會只是個木塊墓碑,而是一個建有姓氏、名字、家族、墓志銘的石墓碑。
她清冷的眼睛眼尾微微泛紅,隨後幽幽長嘆了一聲,閉了閉眼睛整理了自己的情緒,繼續查找。查看了好幾排的木板墓碑,梵音發現這其實是有規律的,這邊幾乎上都是按年份月份進行排序的。
她舉目望去,這一共十二列,也就是說李妾室的不在這一邊。但為了防止錯誤,梵音直接往最末排走去,果不其然,最末排的最後一個墓碑就是庚年臘月。
確認完畢後,梵音朝著沈觀走去,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在對面。
「找到了,你看。」
沈觀正舉著火把示意梵音查看,木塊墓碑上寫著辛年孟春拾日出生,卒於辛年孟春亥時。=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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