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別處,這裡他們不能再待。」
灰鴉大口喝酒,將一碗酒喝完,目光落在歡快的人群里,又往海域遠眺,她若有所思。
「你接受赤夷君的委託,你和我一同前來,不是為了追殺那對兄妹,而是要阻攔我追殺他們吧?」
玄暘一路走來,都是一副散漫的模樣不說,連萊巫的毒棘陷阱也不提醒,還阻止她將人直接射殺。
沒有否認,玄暘用隨身攜帶的小刀切食鹿肉。
「萊巫為什麼放過我們,還醫治哥哥的箭傷,我們可是闖入萊巫的禁地。」
灰鴉狐疑,又問:「你當時跟他說了什麼?」
「他不是隨處可見的角巫,而是玄鳥神使,你沒發現他頭上沒戴鹿角帽嗎?」玄暘呷口酒,神情悠然。
「沒留意,我那時中毒看不清東西,等我眼睛恢復視力後,萊巫早就離開。」
聽灰鴉這麼說,玄暘點了下頭。
「你怎麼知道他是玄鳥神使?」
「當地有好幾棵大樹上都刻著東君(太陽神)神徽。」
「你是說樹上刻的那個奇怪的符號?」灰鴉也留意到了,並不知道這種符號是東君神徽。
「玄鳥神使怎麼會來到萊夷人的土地上,他們不都住在大岱城的祠廟裡嗎?」
灰鴉還是覺得費解。
「你聽說過扶木嗎?」玄暘繼續往下說:「傳說扶木生長在東海,東君以扶木做為宿所。玄鳥神使是東君的使者,以前確實有玄鳥神使會被派遣到東方海濱,在海邊祭祀東君,看來有一位玄鳥神使沒有返回大岱城,而是留在了當地,並將東君的信仰傳播。」
灰鴉忽然站起身,此時歌舞聲忽然停止,一位頭戴巍峨高冠的男子出現在人群中,他臉上有面具,身穿黑色長袍,手執巫杖。
人群紛紛朝他聚集,對他跪地膜拜,獻上食物、海貝與花卉。
玄暘看向玄鳥神使,目光落在黑色的玄鳥面具與及黑色的長袍。
有人有類似的裝束,不過那人是白色的面具,白色的長袍,頭戴白玉冠。
那人是青宮之覡。
是他魂牽夢繞之人。
玄鳥神使舉起巫杖,巫杖上掛的玉石與貝殼嘩嘩作響,他目光望向玄暘與灰鴉所在的位置。
儀態威嚴、充滿神性。
灰鴉彎身朝他行禮,玄暘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