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對方挑了下眉頭,鷹擊用手指了指自己脖頸上的海貝項飾,又指向玄暘腰間的吉金匕首,他道:「這東西在你看來是海邊隨便就能撿到的貝殼,這東西在我看來是大鷹城戰士的尋常配刀。」
「使者和旅人其實很相似,都是同類人。」玄暘將吉金匕首拔出,又插回刀鞘,動作麻利。
鷹擊不否認這種說法,他將漆箱的箱蓋扣牢,再將漆箱放進一口木箱中,又用繩索將木箱捆綁,邊捆邊問:「我很好奇,你這種人,像頭山原上奔跑的豹子,來去都跟風一樣,為何會為帝徵效力?」
玄暘本來已經打算離開,聽到問詢,他回過頭,沒有回答對方的話,而是說道:「風中有股臭味,應該離得不遠。」
「還能是什麼。」
鷹擊很淡定,頭也沒抬。
「我當年捲入高地部族間的爭鬥,受重傷躺著不能動,也曾從窗外聞到這股氣味,這是死人的味道。」
聽見玄暘的話,鷹擊抬起臉,神情仍舊平淡,他說:「我小時候跟隨父親在高地各部族間走動,那時的人還挺和氣,會招待過路的陌生人,那時好多地方都沒建城,人們不懼怕外人,也有過那樣的好日子。」
「今日襲擊我們的劫匪,你能認出他們是哪裡人嗎?」
「玄暘,你想做什麼?」
「這裡沒有儲糧,也沒有俘虜,如果是常駐地,總會留幾個俘虜用來奴役,我看劫匪只是偶爾到這裡來,應該有別的落腳點。」
「可能在源落,那裡有良田,能提供食物。」
「源落?你是說他們是源落人?」
「不,他們是錐城來的劫匪,能從口音上辨認出來,如今源城被攻陷,源落多半也在他們手中,兩地離得近。我們明早就出發,逃脫的劫匪回去肯定找匪首通報,我們明日走遲了,和他們撞見又得打一架。謹慎些好,我們護送的物品珍貴,要是在路上丟失,我沒法跟大鷹君交代,你回去也不好見帝徵。」
「鷹擊,我沒記錯的話,源落離小鷹城只有一天路程,大鷹城為什麼不出兵?放任這麼兇惡的劫匪四處劫殺。」
「等你到大鷹城就知道是為什麼,如今可沒空管外面的事。」
聽鷹擊惆悵的語氣,似乎一時半會說不清。
玄暘剛從屋內出來,就見一名地中戰士奔進院中,神色驚慌,立即將人喚住,詢問:「怎麼回事?」
「我剛出去撒尿,就在林子那邊,我我看見鬼魂!」地中戰士瑟瑟發抖,聲調不由地拔高。
青南本在院中為受傷的高地戰士換藥,聽見這句話,立即抬起頭。
玄暘反應相當平淡,問道:「長什麼模樣?」
「像雲又像氣,輕飄飄,亮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