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對於軒帝的忽然出現,表現出十足的詫異。
人群中便有人附和,天家的心與眾人還是在一處的。
阿笙哪裡看不懂,軒帝這合樂的作派是想在年輕一輩中樹立自己可親的形象。
看來他並不願意將世族的人情都留給大皇子。
軒帝說了許多模稜兩可的話後,又交待大皇子,不得怠慢眾人,遂又帶著冗長的隊伍離開了秋獵的場地。
阿笙遙遙地便看到,大皇子自軒帝出現之後便當即唯唯諾諾了起來。
他弓著粗厚的背,即便軒帝語帶和藹,他卻是連頭都不敢抬。
待到軒帝離開,鬆了一口氣的除了大皇子,還是阿笙身旁的辛黎。
「怎麼感覺你懼怕聖上?」
阿笙不由開口問。
她睨了一眼聖駕離開的方向,道:「前兩年他與兄長閒聊時還詢問起我。」
說著她起身,理了理裙擺。
「我現在還這麼美,萬一那老色胚哪天又看上我,我此前的功夫不就白費了?」
聞此,阿笙失笑,原來她今日打扮這般素樸是為了這個。
此時,合德公主代大皇子宣令,秋獵正式開始。
眾人騎上馬背,提上弓箭便從林中飛奔而去。
亦有不少女娘不善騎射,便也在庭內休息著,嘮嘮家常。
阿笙亦是興致缺缺,便回到了庭內。
此時傅榮華正好與幾名女子在閒聊,見她到來,一一介紹。
「這是你榮家的清姐姐和袁家的語妹妹。」
阿笙與二人見禮,那袁家嫡女聽聞是竇二姑娘,當即起身躬身拜了個大禮。
阿笙忙不迭地將人扶了起來。
「語妹妹何故行此大禮?」
袁靜語眸光說說,語帶感激。
「此前是姐姐在大眾前護了我大哥哥和袁家的顏面,當受得我此禮。」
阿笙此時才明白,袁靜語這一拜,拜的是那日茶樓內,阿笙為袁成傑出面之事。
袁家重禮法,因此袁靜語見著阿笙才定要替家中謝過。
據聞,那件事之後,袁家老家主將袁成傑的父親叫了去,為這門婚事發了很大一通脾氣。
趙氏雖是新貴,卻底蘊不足,教養出來這般的潑婦,何能配得上袁家的嫡長子。
如今袁家藉此事發難趙氏,究竟最後如何解決尚未有定論。
袁靜語起身後便拉著阿笙在旁坐下。
「早前便聽大哥哥說,華清齋出了個四門同修的女學生,可就是姐姐?」
她這話一出,讓辛黎在內的諸多年輕女娘都對阿笙起了興致。
畢竟她剛結業歸家便遇上了皇帝那則旨意,而後在家中又關了許久,這些名聲倒是從未在帝京貴女間傳過。
阿笙委婉地應下,引得眾人各種好奇,尤其多問了當年西州譯註經典之事。
辛黎在傅榮華一旁坐下,聽著阿笙的這些過往嘖嘖稱嘆。
「難怪她看不上弘文。」
傅榮華哪裡接的上她這些話,只能端持著笑,以沉默回應。
「說來今日怎麼不見辛大公子前來?聽聞他騎射亦是一絕。」
辛黎倒是無所謂地道:「他即將結業,國學堂今日亦有宴席。」
帝京西下起了滂沱的大雨,正值午後,辛弘文卻因多飲了些酒,不勝酒力地癱軟在席間。
辛府的管事帶著幾名侍從將人從席間接走,又與國學堂的生徒低身道謝。
「今日家主回來得早,見大公子這副模樣,怕是要挨訓。」
管事看著辛弘文嘴裡滴里嘟嚕不知道在說著什麼醉話,便讓人抬上車馬,往辛府而去。
此時,辛啟正在書房執筆寫奏文,皇帝強行推新政,因著大皇子的關係,辛家被架在了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