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和昨天路上沒太大差別,只是沒再碰見曾明了,想來兩家人不是住在同一條街,也不是那麼好碰見的。
鍾珩和黎夜在前面走,把可樂送到中心小學之後沒像昨天一樣往回走,而是繞著中心小學逛了一圈。
中心小學在小鎮的正中央,占地面積不小,教學樓、行政樓、食堂、宿舍樓一應俱全,教學樓和宿舍之間是操場,簡單掃過去,看大小至少是300米的跑道,就連大門連著的都是一條長長的兩側種著樹,下面還有休息的長椅,實在不像一個小學該有的樣子。
轉到大門的另一側,那裡透過圍欄可以看見操場邊的主席台後面立著一座石像。
石像本身並不高,下面有個不到一米的台子,目測石像本身也和一個成年人差不多高。
鍾珩眯起眼仔細看了看,因為離得遠,只是覺得那東西有點兒眼熟,但像石像雕塑這種東西在學校里也是比較常見的,有些學校就是喜歡在操場周圍擺一圈各學科大拿的半身像,下面立一個刻著簡介的台子,等著一幫小孩兒下課了閒著拿張白紙用鉛筆把那幾個字謄下來。
這東西看起來和鍾珩以前見過的如出一轍,所以第一想法只是認為這個學校的校長也有那樣的學術精神,於是暫時放過它,朝別處看去。
直到一聲貓叫在某個教室里響起。
鍾珩抬頭在一棟樓上找了一會兒,最後盯上了頂樓的一個房間。
這裡的教學樓大多都在5層以下,一層樓有6個房間,因為時間還早,太陽還沒有完全升起來,所有教室都亮著燈,能看到裡面青藍色的牆面,只有頂樓最邊上的一個教室還拉著窗簾,窗戶也緊閉著。
窗簾用的是最常見的綠色的厚重又劣質的布料,雖然重,但遮光效果其實並沒有那麼好,在不那麼亮的天色的對比下,還是能看出裡面是亮著的,說明有人。
鍾珩不敢確定剛才那聲貓叫就是從那間教室里傳出來的,但的確是最有可能的一間。
樓層不算高,道上又比較安靜,能聽見不奇怪,鍾珩的手扶上一旁的柵欄,豎起耳朵仔細聽了聽,那聲音確實從偏上的方向傳過來,不像剛才那樣尖銳,變得虛弱、微小。
鍾珩死死盯住那個教室,就像是將耳朵也聚焦在了那裡一樣,發現幾乎每一次聲響之前,裡面的光都會閃一下。
不是電源不穩的那種,而是變得更亮,像誰開了巨大的閃光燈。
他摸了個大概,別的多的想知道也沒有了,他今天已經看到了,中心小學的管理十分嚴格,除了學生和被老師「邀請」親自接進去的家長以外,是不允許任何人入校的。
所以鍾珩也沒繼續研究,回身看了一眼黎夜。
鍾珩一時覺得很神奇,每一次找上他的時候,黎夜都能精準預判到他的行為,以至於總能準確地和自己對上視線。
某位被神化了的神使大人正盯著他笑,看他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個剛回答出了老師提問的問題的小朋友,感覺下一刻就要往他臉上貼小紅花了。
鍾珩眼神不自覺閃躲,長長的眼睫呼扇兩下,垂了下去。
心想神使歸根究底還是個詭怪,儘管站到這個玩家的位置也不做一點玩家該幹的事。
黎夜會讀他的心一樣,偏頭,眼睛的水平線低了一點,剛好能平視到鍾珩淺棕色的眉毛,他先笑了一下,問:「幸運兒,你好像在怪我?」
「沒有。」鍾珩抬眼,答得乾脆利落。
他沒有怪黎夜的理由,也不想怪,他還不知道怎麼形容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或許稱得上是室友,亦或是朋友,不過不管是哪一個,鍾珩都覺得自己並沒有責怪他的資格,甚至有時會很感激。
黎夜和別人有著微妙的不同,微妙到每次他一靠過來鍾珩四周的溫度都在升高,心跳也不自覺地加快,他把那稱作緊張,但具體是為什麼緊張鍾珩說不清,最後只能歸咎於沒有人會無緣無故靠他那麼近,而他還找不到理由拒絕。
就連溫子初都不會這麼過分,鍾珩沒來由地想。
黎夜沒有在他抬眼的時候盯上他的眼睛,視線還落在他的眉毛上,那裡面有顆更淺、更小的痣,他注視那顆痣片刻,在鍾珩莫名其妙的眼神中伸手。
按住了他的眉尾。
在摸到那一小顆不明顯的突起時,還輕輕摩挲了一下。
【他們……在幹啥?】
【我不知道,阿巴阿巴阿巴……】
後面是被彈幕自動屏蔽的星號。
黎夜一隻眼看著眼睛內側划過去的那些未經屏蔽的不太雅觀的字句皺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