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拎著貓往這邊走,鍾珩看著即將和他並排的影子,的手下意識放在了腰間,摸了摸發現——刀被沒收了。
「……」
他停頓兩秒,已經不太來得及了,往來的方向輕聲退了兩步,再稍重著步伐往這邊走,主動先跨過了這道牆。
男人本來也緊張著,看見他先是嚇了一跳,上下打量兩眼,放下心來,擰著眉質問:「來培訓的吧?到這兒來幹什麼?」
「我聽見貓叫以為有野貓進來呢,」他往男人的手上瞟了一眼,「我家小孩兒怕貓,我想給它抓走來著。」
男人對他的胡話完全不信,但還是決定做了一個好詭怪該做的事,當好NPC,不隨便依賴詭怪身份用上帝視角對玩家。
於是他眼角跳了跳,舉起手裡的貓向他示意了一下,「我的貓,這就抓走了。」
鍾珩朝他點頭,兩人錯身而過,男人突然回頭叫住他,鍾珩瞳孔一縮,糯米糰子在他腰上撓了一下。
「這側的走廊燈在中間那個教室門邊上,過去記得關。」
「哦好。」
鍾珩等那個詭怪轉到另一條樓道上,消失在樓梯口的時候終於鬆了口氣,看向前方,想到一件事——
如果他們真的要走,那走的時候就會自己把燈關掉了,但他們明顯是因為自己才過來的,既沒有返回去,也沒有要自己給留燈,這是幹什麼?
他捂著胃,餓得過了勁兒,已經沒有那種感覺了,取而代之的是空了太長時間、胃酸在內壁翻湧的噁心和隱隱的痛。
鍾珩在門邊站定,因為之前只看見了門縫處透的光,他就下意識以為這扇門和其他的門都一樣沒有玻璃窗,但其實不然,上面有一個金屬的,可以手動旋開的圓形翻蓋。
他好奇心實際上不算重,但實際情況擺在這兒,作為玩家,抱點兒好奇心也沒什麼不好的。
至少他在轉開那個翻蓋之前都是這麼想的。
多看多聽多知道多安全。
「滋滋——」
翻蓋被擰得很緊,應該也是很久沒有人動過了,轉的時候帶著摩擦阻力,不平整的地方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
鍾珩微微低下頭,裡面沒開燈,但也沒拉窗簾,月光和學校樓頂外側的照明燈還是進了一些到房間裡。
因為樓道里太亮了,等鍾珩的頭蓋過來之后里面一對比就沒有那麼容易看清,而那個角度若是後退讓樓道的燈光進去,鍾珩又只能看見一半的空氣,還有一半帶著螺旋的金屬內壁。
權衡之下,鍾珩伸手關了燈。
湊到圓孔附近往裡看,他眯了眯眼,在辨別出來裡面究竟是個什麼東西的時候,擱在胃上的手用力往裡懟了一下。
嚇得小糯米糰子當場「嗷」了一聲。
毛團終於從貼著鍾珩皮膚的地方爬了出來,乖巧地蹲在他肩膀上。
鍾珩看著裡面的整片表面布滿灰色暗紋的皮肉像抹布一樣被晾在架子上,隱約中還能見一些說不清的毛髮。
沒吃飯的某人一陣反胃,出現了他做的這輩子最後悔的一件事。
乾嘔幾下,小糰子拿一隻觸手摟他的脖子,在他嘴角蹭了幾下,被鍾珩不自在地拿了下來。
若說先前還好,他甚至偶爾會忘了這軟萌的小糰子是那個神使的一部分,但是等這個觸感熟稔地往他臉上蹭的時候……
鍾珩總覺得自己想起了一些似有若無的記憶。
不知道現在是害羞好還是噁心好。
乾嘔被打斷,鍾珩顫著手把蓋子擰回去。
剛擰了半圈,突然多了一點阻力,鍾珩當作只是擰歪了,便準備擰開重擰。
結果蓋子剛離了圓孔,裡面就衝出來一隻帶著一圈毛的爪子,毫不留手地往外抓撓。
幸好鍾珩躲得快,急忙往後一步,糯米糰子觸手伸出去,扒住圓孔兩側,緊緊纏住那隻不老實的「手臂」,收緊,將那個手臂勒得充血腫脹,最後軟綿綿地掉在地上。
做完了這些,小糰子跟潔癖一樣,挨個把剛才碰了那條手臂的觸手砍斷下來,用一根觸手綁著拎著,趴在鍾珩肩頭看了片刻之後,下了什麼很大決心一樣,張大嘴,把那幾根「不乾淨」了的觸手給吃掉了。
鍾珩看著它的行為有些好笑,伸手揉揉它的頭淺淺安慰了一下,接著就要將蓋子繼續蓋回去。
蓋好之後,鍾珩抬腿打算走,因為走廊燈已經關了,但適應了一會兒的鐘珩還是能看到一個大致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