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曾明長處一口氣, 像吃了定心丸似的, 安心了不少。
「只有你一個人的房間門開了嗎?」鍾珩問。
「是是是是吧。」曾明想到這個剛放下來的心又懸起來,恨不得跑回房間, 自己再把門鎖上。
他又飛快左右看了兩眼,又敲了兩下門,聲音都帶顫:「鍾珩, 你什麼時候能出來啊?我有點兒害怕。」
鍾珩因為之前看了他的記憶,秉著這人剛經歷了難過的事情,不想對他進行二次傷害的思想,原來對他發育不太好的小腦的嫌棄都變成了同情和憐惜,連語氣都變溫柔了,「你先回去,把吃的拿上,下面有規則單,之後幾天很可能沒東西吃了,小心被人搶。」
他說完聽了聽外面的動靜,補充道:「我不確定什麼時候能出去,最晚還有兩天……你先去隔壁敲敲黎夜的門試試。」
曾明:「……誰?」
鍾珩掐了一下自己的食指,「神使。」
曾明:「……」
這真不是讓我去送死嗎?
不過他一回想剛到副本時兩個人牽手的樣子,應該大概或許可能……打個感情牌能留自己一命吧?
曾明滾回自己房間,一股腦抱上了所有吃的,把下面壓的那個小紙條塞進口袋,再次貼著牆警惕環視周圍地蹭到了黎夜門口。
手抬了半天,房間裡傳來神使的聲音:「你到底敲不敲。」
他突然出聲又給曾明那可憐的小心臟加了把火,一懷乾糧噼里啪啦全掉在地上,倏地後退幾步到了鍾珩門口。
這裡抬安靜,他的動靜十分明顯,鍾珩和黎夜默契地同時嘆了口氣。
這三個人一個進不去兩個出不來的,呈一個三角狀僵持著。
曾明膽小地趴在地上,腳不情不願地勾著鍾珩那邊的牆,手伸長了去夠他僅剩的一點兒糧食。
夠了一會兒發現自己的後背還暴露在外面,於是一個翻身從趴變成了躺,仰首在地上劃拉,摸索著找自己掉了的乾糧。
終於摸到最後一個的時候,那個有點兒遠,只能摸到一個包裝袋的角,還做不到用兩根手指捏住,抻了半天,下定決心往上蹬了一步,但還是沒撈到。
那個東西又往後退了一步,曾明徹底僵在原地,手都忘了收回去,感覺有一道視線正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大腦飛速運轉,差點兒沒給自己運轉死,曾明試探著抬眼看過去,一個自發光的不知道什麼東西突然竄出來,蹦到他腦門上,張大嘴巴朝他「哈」了一聲,那袋吃的被人毫不客氣地丟到了自己身上。
曾明「嗷」一嗓子,在暈過去之前想——哦不對,好像不是人。
他這一嗓子堪稱驚天地泣鬼神,氣勢完全蓋過了軟乎乎的可愛小糯米糰子。
小糰子被他嚇一跳,從他頭上跳下來,結果又受到神使大人一陣訓。
黎夜閉著眼,「你別把他嚇死了。」
小糯米糰子撅起嘴,用觸手把曾明的腳腕卷了,十分嫌棄地扛到腦袋上,把他拖回了房間。
牆上的畫面又變了,這次顯現的又不知道是誰的記憶。
鍾珩看得有些困了,半夢半醒間一個毛茸茸的東西拱了拱他的手,他下意識曲了曲手指摸摸它的毛。
小糯米糰子幹完了正事就把曾明撂下不管了,主神跑到別的房間去了,於是它又好了似的大搖大擺地鑽進了鍾珩的房間,攀上了鍾珩的肩膀,窩在他頸部蹭了兩下,閉著眼睛不動了。
隔壁的黎夜十分恨鐵不成鋼地掐了掐手指,開始思考是不是要在劈一個分身出來。
劈分身難倒是不難,只不過後續會有些麻煩,這東西畢竟算是第二個他,劈完兩方都是要養一養的。
再說他在副本里已經夠受限的了,要是在劈一個說不好是有利還是有害。
他黢黑的瞳孔映上牆上的畫面,只一秒,畫面轉了個圈,倒放一樣穿過層層牆面,釘在了一個人身上。
鍾珩頸側被小糰子拱得發熱,耳後滲出薄汗,正欲想著「心靜自然涼」在眯一會兒,不小心掃到畫面上那個身影,頓時清醒了。
又是面具人!
或者說,是主神。
他在這個副本中出現的頻率好像有點兒高了,似乎沒有任何忌諱地在一個又一個房間亮相,樂在其中地挨個和自己的「木偶人」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