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面具的意義就在這兒,別人能看見他們在房間裡的所作所為。
鍾珩三根手指摸到面具上,等被人撞了一下才回過神來要往小房間裡去。
不過此時小房間緊閉著,敲了半天裡面也沒有人應聲。
通往三樓的樓梯間幽幽亮著昏黃的燈。
一台一台桌子上都是賭紅了眼的玩家,一時間竟沒有一個人想要到三樓試一試能不能出去。
耳邊是嘩啦嘩啦的搓麻將和搖盅的聲音,中間突然出了一聲格格不入的尖叫。
鍾珩循著聲音的源頭望去,又是那兩處鏡子,那兩個玩家以一種很怪異的大張身體的姿勢被捆在床上,手腕和腳腕分別被綁在床頭板頂端和床尾,身體傾斜懸空著,發青的面色在銅鏡的反射下顯得更加青紫。
這兩個人死了。
鍾珩面具上的金鍊在他微弱的動作下輕輕晃動起來。這兩人的變化似乎並沒有被人察覺,周遭還是歡快的打牌聲。
不知道溫子初行動得怎麼樣了。
一點消息都沒有,甚至一點異常都沒有,這反而讓鍾珩有些擔心。
這一變故澆滅了鍾珩的猶疑,轉身三兩步就上了三樓。
三樓的房間很少,走廊很長,兩側都是沒有接痕的鏡子。而鏡子上正是二樓各個賭桌的樣子。
每人面前一堆緊閉,有些人前面還放了道具。走廊盡頭的房間兩側的鏡面上則是那幾個單獨的小房間裡面的景象,鍾珩只草草看了一眼就光速垂下眸。
那裡竟然是專門給交易那種東西的人準備的。
但是就這樣擺在這裡……
如果有人從三樓回去,難免不會到處宣揚,可這麼長時間竟然沒有一個人提到這件事。
是習以為常,還是並沒有人到三樓來。
鍾珩回想了下二樓那些殺得不知天地為何物的玩家,想來也不是不可能。
想著有礙觀瞻,又本著非禮勿視的原則,鍾珩一直盯著地面,抬手連敲也沒敲,直接推門而入。
房間裡的人正躺在小榻上,一隻腿支著,另一隻的腳腕搭在那條腿的膝蓋上,雙手背在腦袋後面,聞聲隔著紗簾側頭看過來。
「找你賭點東西。」
「想好了?賭你的記憶嗎?」
鍾珩把刀豎起來,刀尖往桌子上一戳,「這把刀,賭嗎?」
帘子後面的人靜了瞬,似是在思考,須臾,「賭。你看我這裡有什麼你想要的東西?」
「我的記憶,還給我。」
「這不行。」主神微笑道。
鍾珩垂眸,想起在二樓房間桌子上看到的東西,「那我要那個琉璃罐。」
「這也不行。」主神腿放下來,側身斜倚著。
鍾珩深吸一口氣,「那你有什麼?」
「我有……」主神深深看向他白紗後的輪廓,「一個秘密。」
鍾珩那口氣吐出來,抿起唇,「我要你的秘密做什麼?」
「哦?你不想要?」主神終於從懶懶的姿態中坐起來,「那我還有一樣東西。」
鍾珩看著白紗後面的身影啟唇,緩緩吐出幾個字。
鍾珩將長刀往桌上一橫,「賭吧。」
「最簡單的,比大小。我們一樣,算我輸。」
到此,主神也沒有從紗簾後面出來,他隔空抬了抬手,那盅就和鍾珩手裡那個一起搖晃起來。
兩人同時停下動作,鍾珩將盅掀開——晃眼的三個一點。
他神色凝重地看向另一邊,對方兩指輕輕一揮,盅蓋就飛了出去,露出底下的三枚骰子。
也是三個三點!
鍾珩猛地抬眼看向白紗後面的人。
第71章
對方微笑, 「賭局已成,不能反悔。我最近手氣差得很,說到做到。」
鍾珩狐疑拎刀下了樓。
他都已經做好要輸的準備了, 卻以這麼個結果誤打誤撞贏了對方, 這事兒擱在誰身上都是要懷疑一下的。
主神的賭注是放了其他的玩家,鍾珩沒拿準這個「放了」是怎麼個放了法,他放緩腳步,握刀的手緊了緊,神經緊繃, 時刻準備拔刀。
二樓不少玩家已經摘了面具, 露出下面被勒出淺痕的臉, 頭頂冒著汗, 手跟在一旁扇著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