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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死要面子地磕磕絆絆憋出一句話,溫子初垂下眸,掌心的裂紋噼里啪啦碎到了手背,被人強行架上去似的,答應也不是,拒絕也不是。

於是鍾珩低頭看見的就是他布滿了條條絲線的手,壓住一番生理性噁心,他反手扣住溫子初的手腕,「怎麼又嚴重了?」

炸開的皮膚層層疊疊在一起,沿著掌紋爆開,密密麻麻鋪在手心裡,被手一蓋擋住了,鍾珩這才從密集恐懼的反胃裡緩過來。

溫子初被他握著的手輕輕轉了個角度,將手心曲到裡面,儘量不露出來。

「沒事的,心境不寧,控制不好。」

鍾珩覺得自己每次聽他的鬼話必然要出事,於是扣著的手往裡收了收,將溫子初往自己這邊拉來,「別管他,這是你的權利,不是你的義務。」

他倆旁若無人地低聲交談,那即將丟了腦袋的玩家被撈起了一條胳膊,在周圍求了一圈同樣無果之後終於急了眼。

五十萬不是個小數目了,雖然只是個零頭,但對其他玩家也都很重要,所以沒有人出手幫忙都是情理之中。

「哼」聲從那人的鼻腔里發出,他嗤笑一聲,帶著絕望和怨恨,「見死不救你們是好樣的。」

他保持著那股子不值錢的自尊,吞下了局外人一聽就覺得離譜的冷嘲熱諷,放鬆了身體,由著侍者拖拽。

鍾珩和溫子初同時看向那邊,黎夜視線輕飄飄地從溫子初的手上滑過去,最後落在了那位玩家的身上,目光深邃陰鷙,鴉羽般的長睫投下陰影,眼後的世界如同深淵一般,深遠且空茫。

現在他什麼都做不了。

除非……

那人即將被拖到後台,鏡面連續閃動了幾下。溫子初閉了閉眼,「等一下。」

鍾珩驟然抬眼,自來熟這會兒也分析出了個大概,不長記性地湊過頭,低聲和鍾珩耳語:「溫老大是要救那個玩家嗎?那到他的時候錢不夠怎麼辦啊?」

被問的人還沒應聲,旁邊一個玩家就出聲反駁:「怎麼會?溫老大是什麼人,那可是全通關,我覺得,那些詭怪可能都怕他,畢竟上個副本咱們都看到了,溫老大可是殺詭不留情,估計他們不敢指溫老大。」

被莫名奇妙造了謠的溫子初正忙著跟人家進行不平等交易呢,鍾珩對這言論表示沉默,不多會兒就聽見自來熟用恍然大悟的語氣道:「噢——好像是這樣,」最後還感嘆了聲,「溫老大人真好。」

黎夜用古怪的神色瞥了眼這傻子,鍾珩皺著眉看溫子初坐回來。

人是挺好,好得快死了。

這次交易之後同樣沒有休息時間,同樣的拍賣一連又進行了五六個,諸葛延許是看準了他們換了策略,於是也不再卡著那些玩家的資產叫價,而是每次都高處不少,專來消耗溫子初的金幣。

很多玩家都坐不住了,除了場上沒被叫到的人越來越少以外,時間也越來越長了,終於,溫子初沁著汗回來,台上的銅鐘被敲響。

「中場休息五分鐘。」

自從溫子初第二次出了手,之後再沒停過,房間門上的數額肉眼可見地以位數的方式減小。他尚未有什麼感觸,卻發現鍾珩越發少言寡語。

「怎麼了鍾老大?」他半開著玩笑地輕推了鍾珩一下,忽略了一旁黎夜古怪的神色。

「溫子初。」旁邊的人散得差不多了,周圍空下來,鍾珩低喃的聲音散在空氣中,溫子初立馬坐直了。

「到!」答應完他頷首,「什麼指示?」

鍾珩眉眼耷下來,頗為無奈地看向他,被溫子初逗得鬆開了擰起的眉心,但眼底的悲戚還在,「我好像做錯事了。」

「我也做錯事了。」溫子初輕聲低語地安慰道。

「這不一樣。」

「如果你說的是和那個各……主神賭贏了換的這場拍賣會的話,」溫子初停頓一下,「那就沒什麼不一樣。」

鍾珩不知道說什麼好,兩息之後才反應過來,「你怎麼知道?」

溫子初故作神秘,得意道:「沒什麼是我不知道的,」片刻後提醒,「但這件事你知我知,別讓其他玩家知道。」

鍾珩懂他的意思,被帶入局中的人才不會想整件事的起因和經過,他們不會管人家是好心還是壞意,他們只看結果。

而結果就是,他們被人當作物品一樣拿來交易,毫無人權,甚至可能因此喪命。

如果讓玩家們知道了會有這場拍賣會的導火索是鍾珩的話,那萬千的仇恨將從那些詭怪身上轉向鍾珩,並且這些恨意不會因為鍾珩原本想救他們的想法而改變。

現實很殘酷,也很容易理解,換做是自己,鍾珩想,他也會恨那個人的。

只不過每個人愛意和恨意的體現方式不同,比如現在,另一位玩家的心臟被拍到了三百萬。

這已經遠遠超過了那人能支付的數額,也超過了溫子初能幫忙的數額。

他不再有價值。

只一瞬間,被所有玩家捧在手裡的希望之星變成了一塊廢石,任人踢來踹去。

那位玩家等了半天,都沒有等到溫子初的一句「等一下」。

含滿亮光的星星眼變成了帶著怒火的視線,那玩家不顧一切地破口大罵,而溫子初在一片罵聲中不動如山。

他罵得很髒,髒到連黎夜都聽不過耳,抬眸深深看了他一眼。那人只被這一眼凍了一下,然後本著將死之人不罵不快的心,繼續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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