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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只是個虛影,鍾珩腦袋緩緩轉向那邊,風聲奇妙地越過窗,在他耳邊呼嘯。

好在這個宿舍只有他一個人住,鍾珩想。

黎夜冷著臉,朝他眯了眯眼,問:「幸運兒?你找我?」

鍾珩盯著他的雙眼,盯了半天,艱難啟唇,「我想你了。」

對方似乎是愣了一下,眼神空白了一瞬,隨後又恢復之前那樣的冷漠與深邃,公事公辦道:「你已經不符合進入副本的條件了,況且副本早已改動,或許不會再進新人了。」

鍾珩半邊耳朵聽著他的話,一耳進一耳出地不甚在意。

「我聽說,進入副本是因為執念太重。我覺得我可以。」鍾珩目不轉睛地看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就那樣呆愣愣地說了話,像故意氣他似的。

果然,黎夜聞言被噎了瞬,卻作出一副絲毫未受影響的樣子,「我說了,副本不會再進新人了。」

「你也說了,那是或許。」

「……」

「如果心夠誠,是不是就能進去?」鍾珩逐漸找到了自己的節奏,見對方沉默,乘勝追擊道。

黎夜沒說話,和鍾珩對視幾息,索性攤出手變幻出一副畫面讓面前這個不死心的人看。

那是鍾珩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他目光從黎夜身上轉向那裡,甫一定睛,魂兒就仿佛被吸走了。

「媽媽!你看那個人的頭髮是白色的?他好矮,你說他是怪物嗎?」

女人低頭喝止,「別亂講!」

「可是我看電視裡的妖怪就長成那樣。而且很多同學管他叫怪物也呀?我沒有亂講,他也一直不說話,我們都不喜歡他。我聽說他的頭髮是天生就那樣的,正常人怎麼會天生那樣?我們為什麼要和怪物一起上學?」

幼兒時期的鐘珩也不管什麼禮貌不禮貌,直接走上前給了那孩子一巴掌。

他下手沒輕沒重,被打的孩子當場就哭了。

說起來一個不過才三歲的孩子打人能有多疼?或許因為被打的也是個不大點兒的孩子,那位家長一激動,直接將鍾珩推到了。

當時正是夏天,鍾珩還穿著短褲,幼兒園門口的地面是老舊的彩磚,有許多細碎的石塊在上面,鍾珩倒下時白嫩的腿擦破了皮,慢慢滲出血來。不過血滲得太慢,遠看並不嚴重,只是紅了一片。

他很快就爬起來,繼續惡狠狠盯著那個痛哭流涕的小孩兒。

於是那孩子哭得更厲害了,一邊怎麼哄也哄不好孩子的家長將氣轉到了他身上,瞪道:「你看什麼?」

只是沒想到鍾珩這么小個孩子就學會了冷笑,她聽見不高點兒的小孩兒說:「再讓我聽見他罵我一句,我還打他!」

他說得太過咬牙切齒,給這位家長都嚇了一跳,最後找上了老師,鬧到校長那兒,說什麼也不肯讓這樣一個有危險思想的孩子和自己家寶貝在一個班級,一個學校。

對此老師和校長也沒辦法,勸了半天無果,只好給鍾珩的爸媽打電話。

鍾爸鍾媽是底層的社畜,忙著工作,沒時間接他,每天都要鍾珩在門口等到天黑才來,好似提早下班一點就能丟了工作,帶著全家人喝西北風了一樣。

但其實他們公司是有這個接孩子的福利的,鍾珩聽和自己爸媽一個公司一個崗位的阿姨說過。

他們只是都不願意來接他而已,鍾珩知道。

所以這次也是,夫妻倆不情不願地提早下了班,雙雙被叫到幼兒園來,還是為了這種事,覺得丟臉極了。

點頭哈腰地道了半天的歉,最後終於是讓鍾珩留在了這個學校,不過有一個月的觀察期,如果他又欺負人了,就不得不回家或是轉學了。

回去路上鍾珩低著頭,踢路上的小石子玩,沒人關注他腿上格格不入的那片紅。

因為動作大,滲出的血匯了一道,冰涼地順著側腿淌下去。

鍾珩沒覺得疼,就算覺得疼了也不吱聲。

前面的夫妻倆沉默地緩了半路,從趕路和丟臉中緩過來,開始了劈頭蓋臉的謾罵。

鍾珩等了半天了,就知道這早晚要來,已經習慣了,完全沒往腦子裡去。

「你說說你,我們上班容易嗎?你老實點兒就不行?不知道怎麼還學會打人了。」

「欺負同學很光彩?啊?你小小年紀的,這長大可怎麼得了?!」

他們從天上罵到地下,罵得語無倫次,說得像鍾珩是什麼亂世的禍害一樣。

兩個人罵完小的,實在找不到詞了,又沒罵痛快,索性對罵起來,你怪我我怪你地將問題從鍾珩身上拓展到了對方身上。

「要不是你不會教,他能那樣嗎?」

「你還好意思說我?我也沒見你哪天……」

剛才罵自己的時候鍾珩都沒什麼感覺,到這裡卻是生出了些糟糕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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