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手背卻摩過一陣粗糲與凹凸不平。
汪絕捉住陳聿那隻作亂的手,放到自己胸口上,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
陳聿愣了下,細細感受著那個觸感,是疤嗎?是疤吧。
他皺起眉,可是他剛剛碰的,幾乎到了汪絕尾椎骨的地方,不是背部。他後知後覺意識到一件事,由始至終,汪絕都沒脫過褲子,無論是前期勾引他,還是後期互幫互助。
汪絕悶哼一聲,靠在陳聿肩膀上平息著。
陳聿不想了,直接朝汪絕後腰覆上去,他指腹摩挲了下,是疤沒錯,而且比背上的任何一條都要可怖。
汪絕一僵,也抓住了陳聿的手腕。
陳聿呵斥道:「別動。」
幾秒過後,汪絕垂下手,閉著眼,忍耐著厭惡與不適,讓陳聿一寸寸摸下去。
本來以為到後腰就結束了,沒想到順著往下,還有。
汪絕喊他:「……哥。」
陳聿越摸越心驚,越摸越心涼,眼底的情緒越發暴戾。
竟然不止整個背部和後腰,連臀部和大腿後側,全是傷疤。
陳聿什麼話都說不出了,指尖發抖。
汪絕向來對陳聿的情緒變化很敏銳,他抱住陳聿,「別摸了。」
陳聿不聽,只機械地來回撫著,從背部到大腿,總右側到左側,每一條縱橫交錯,他毫無遺漏地、自虐般地一一撫過。
不知過了多久,可能足足有半小時,他才開口,聲音粗礪如砂石,「我看看。」
汪絕低聲說:「我不想,哥哥……我不想讓你看。」
陳聿頓了下,他回抱住汪絕,指甲嵌進衣服里,失而復得的情緒從未如此清晰,「嗯,好,那就不看了。」
所以汪絕不想做下面那個,除了確實需要在他這掌控一點主動權和安全感以外,還不想讓他看到那些疤,是嗎?
陳聿問:「這都是那一個月打的嗎?」
汪絕其實不記得有多久,他只記得那裡是沒有光的,所以眼睛不重要,時間自然也不重要了。
後來從那裡被帶出來,漸漸到高中,他才敢回想那段日子,大概估計了下,他應該被關在地下室大半年。
汪林和那個保姆雖然憎恨的原因不一樣,但不約而同地想最好關他一輩子,但是———
步溪,那個產後抑鬱一時受刺激從樓上跳下去、在這場鬧劇里最無辜的那個女人,那天被僕人推著輪椅回了一趟汪家,原本打算拿了留在汪家的畫作就走的。
她都握上門把了,還是回頭,問了句:「那個小孩呢?」
步溪是除了陳聿以外的第二個人,沒有用私生子來代稱他。
那個虐待他的保姆也很年老了,她低下頭:「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