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等了好一會兒,也沒等到他帶笑的回應。
顧臣的態度反倒有些冷淡,餘光也沒給她一絲:「怎麼,我來,打擾到你了?」
謝窈愣了一下,覺得他語氣有點不對。
而且這說的叫什麼話?
什麼叫打擾到她了?
謝窈皺眉,今晚的好心情在這一刻忽然就被掐死了。
顧臣的反應像一盆涼水潑在她身上,她笑不出來了。
「我是怕你白跑一趟,和我錯過了。」謝窈低眸,盯著自己白淨的手指看,「你什麼語氣。」
顧臣暼她一眼,眉頭皺得更深了。
想說的話堵在喉嚨里,憋得他難受。
「何晉安為什麼在這兒?」半晌,顧臣才找到一個宣洩口。
結果謝窈只覺得他語氣很沖,有點莫名其妙:「蘇黯訂婚宴,他在這兒怎麼了?」
顧臣:「……」
他要是知道何晉安會來,說什麼也要推掉手頭的工作,陪她一起出席的。
而且她剛才和人都抱到一起了。
上車這麼久,也沒說解釋一句。
真當他是泥捏的,一點火氣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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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夜坐飛機回到京北,謝窈已經有些疲憊了。
加上一路上顧臣都冷沉著一張臉,嘴裡吐不出一句好話。
謝窈回到家後,連搭理他的心思都沒有,逕直去洗澡,打算睡覺。
誰知進了門,顧臣卻拉住她,把她堵在玄關處,和她東拉西扯:「你就沒什麼想跟我解釋的?」
謝窈蒙了,手腕被他抓得有點疼,眉頭一下子就擰了起來:「什麼解釋,解釋什麼?」
她覺得今晚的顧臣,有點莫名其妙。
「你一聲不吭跑去滬市找我,到底為了什麼事?」
「你要我解釋什麼?」謝窈以為,是京北這邊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惹惱了顧臣。
所以他才不辭辛苦,飛去滬市找她興師問罪的。
顧臣卻覺得她好像很不滿意他悄悄去找她。
「謝窈,你是不是忘了你是個有夫之婦!」
「你扯這個幹什麼,大半夜的你抽什麼瘋啊?」
被謝窈不甘示弱的一通回擊,顧臣被罵懵了。
真是倒翻天罡了。
「我抽瘋?對,我是抽瘋。我抽瘋,忙完手裡的工作,馬不停蹄飛去滬市見你!」
「我抽瘋,想著見面的那一刻你一定會很驚喜。」
「我抽瘋,看見你和別的男人抱在一起還忍到了現在!」
「我抽瘋跟你隱婚,除了一個破證,對外還是連一個名分都沒有。」
顧臣鬆了她,後退半步,掐著胯紅著眼眶和她掰扯。
謝窈被他爆發的情緒嚇到了。
好半晌她也沒弄明白,顧臣到底是在氣什麼。
氣她沒有在見到他的第一時間表現出很驚喜的樣子?
還是氣她和何晉安擁抱?
還是氣她隱婚?
什麼叫連個名分都沒有啊?
她身邊的人明明都知道她有個老公不是嗎?
謝窈在感情里不是個太聰明的人。
但她知道了顧臣有情緒,也想安撫他。
所以她忍著莫名的委屈,吸了口氣,軟聲問他:「你到底什麼意思,能不能說得明白一點。」
結果也不知道這句話哪裡有刺激到顧臣了。
他直接扯了領帶扔在地上,氣不打一處來的道:「我說我真是個大傻逼,我犯賤。」
話落,顧臣轉身推門出去了。
留下謝窈一個人站在玄關處,被門外灌進來的冷風吹得小臉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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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不知何時落了下來。
謝窈靠著鞋櫃站了很久,反覆思考著顧臣剛才那番話。
試圖找到自己的問題。
這似乎是他們領證以後第一次吵架。
如此的歇斯底里,如此的憋屈氣憤,如此的莫名其妙。
謝窈感到有些無力。
她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不應該和何晉安擁抱。
即便那樣的擁抱,大部分時候其實只是一種簡單的禮儀。
謝窈想了很多,但最後在她腦海中定格卻是和顧臣吵架這件事。
她恍惚想起,他們之間的婚姻本就是各取所需的一場協議。
協議約定,她不能和顧臣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