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燈光下,嬴政目光幽幽地望著她:「這話,該由我來問你才是。令月,你近日究竟在籌謀些什麼?」
李令月心中一緊,而後嘆道:「果然什麼都瞞不過你。」
嬴政道:「我這些日子雖然手頭事務繁雜,但還不至於連枕邊人的異常都察覺不到。令月,我便是再忙碌的時候,也不曾忽略你。」
他這話語調與平時沒什麼不同,李令月卻似乎……從中聽出了一絲極為微弱的委屈和控訴。
這也讓她生出了些許愧疚之感。
「阿政,我就快要離開了。」李令月道。
她的一句話,讓嬴政倏然攥緊了她的手腕:「什麼時候?」
當初,李令月曾承諾過,有些事,她不會主動告訴他,但他一旦詢問,她也不會對他有所隱瞞。
她一直都信守諾言。
李令月搖了搖頭:「少則十天半月,多則長達數月,我亦不知。」
她選擇了湊夠回程所需積分便自動傳送的模式,在這種模式下,消耗的積分是最低的。
若她要手動選擇什麼時候離開,她至少還需要再多攢三分之一積分。這樣一來,她回程之日又將被推遲至少數月。
第二種模式,對李令月來說,顯然是不可接受的。
「若我不主動詢問,是不是直到你離開了,我才會知道?」
李令月從來不知,嬴政竟會有這麼大的力道。
「即使你現在知道了,除了徒增煩惱之外,也沒有什麼用。因為,就連我都不知道,我會以什麼樣的方式離開。除非從今日開始,我們時時身處一處,形影不離。否則,我定然是來不及向你道別的。」
李令月向來厭惡訣別,她也慶幸自己不必做這個抉擇。
「是不是徒增煩惱,該由我說了算!」
嬴政將李令月緊緊箍在懷中,話語中極盡隱忍:「令月,我從不知,你的心,竟是這般冷硬。」
「你現在知道了。今日,就算是我與你的正式告別吧。」李令月將他垂落的一縷黑髮攥在手掌心中:「我與陛下,都不該是兒女情長之人。待我離開之後,我會很快忘了陛下,陛下也只當是做了一場夢……」
她的話尚未說完,唇瓣便被嬴政狠狠攫住。
他待她向來珍而重之,從未像此刻一般,動作狂野粗暴,似乎恨不得將她撕碎。
直到李令月嘗到了一點血腥味,這個吻才終於結束。
李令月扶在嬴政肩頭,喘息著道:「阿政,你這是……生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