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陳茵與邏盛就率領士兵歇在了邆賧的都城中。
次日,他們二人卻通過各自的渠道,得到了大股軍隊正在向著邆賧的都城逼近的消息。
邏盛迅速找陳茵商議此事。
「是爨氏家族聯合蒙巂詔、浪穹詔以及施浪詔攻過來了。」
邏盛的神色有些沉重,但對於此事卻並不感到意外。
他們都已經滅了兩詔了,其餘幾個詔要是還反應不過來,那這幾個詔根本不可能與蒙舍詔共存這麼久。
「此地易守難攻,我們先據城而守吧。」
陳茵昨日便命人詳細地打探了城中的情況,她知道,他們手中這點人,要出城與爨氏家族以及三詔決戰不容易,但據城而守,卻不成問題。
只要他們能夠守上一陣子,吸引爨氏和三詔全部的注意力,李令月軍和蘇定方軍就能夠伺機與他們一起包抄敵人。
這一環,原也在計劃之中。
爨氏家族與三詔太過分散,一個個找上門與他們幹仗實在是太麻煩了。若能將他們聚集到一處,該殲滅的殲滅,該招降的招降,倒也省了唐軍的功夫。
只是,當陳茵和邏盛當真被圍困在邆賧的都城中時,他們的心情還是有些沉重。
現在,可當真是人為刀俎,他們為魚肉了。
倘若援軍不能及時趕到,他們怕是當真要遭殃。
昨日,他們還是獵人,一步步將邆賧詔逼入陷阱之中,今日,他們忽然間就從獵人變成了獵物。這其間的落差,叫他們一時半會兒難以適應。
陳茵倒是很快就調整過來了,她安慰邏盛:「太女殿下說過不會讓我們久等的,我信殿下。」
「我也信殿下……」邏盛扯動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只是這笑容未達眼底。
他知道,他在進行一場豪賭。
從他決定接受陳茵的提議與大唐合作開始,他便只能信任「大唐的太女殿下」,無法再回頭。
陳茵與邏盛守城的這些日子,被他們俘虜的邆賧王眼見著他們日子不好過了,頓時就開始幸災樂禍起來。
「你們出征攻打我邆賧的時候,可曾想到自己會有這麼一日?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陳茵冷著一張臉,不想搭理他。邏盛則低頭擦拭著手中的利劍,連一次都不曾抬過頭。
邆賧王心情有些不愉快,但他轉念一想,又覺得陳茵和邏盛現在心情不好才是正常的。
他們都讓人給困在城裡了,心情能好得起來麼?
這麼一琢磨,邆賧王反倒生出了幾分報復的快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