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會兒,李令月沒有想那麼多,她覺得嬴政是在嘴硬。
「我們上回聯繫的時候,你還沒有向齊國和趙國代地進攻呢。你現在就是立刻整頓軍隊,準備糧草,也來不及了。等你打完仗,再當上始皇帝,我的『天策上將』冊封典禮早就結束了。願賭服輸哦,你可別賴帳。」
嬴政在與李令月斷開聯繫之後,對著底下的人吩咐道:「齊王和齊國宗室還有多久抵達咸陽?讓他們趕路的速度快一些。還有代地那邊,讓他們儘快帶著代王嘉的首級回咸陽。」
底下的人聞言,有些摸不著頭腦:「齊王的降書,昨日才送到咸陽。」
齊國首都臨淄離咸陽距離可遠著呢,等到齊王建和齊國宗室那群人抵達咸陽,只怕得等好些日子。
且齊王宮十分富庶,國庫中堆滿了奇珍異寶,光是將那些珠寶給清點出來,也得花費一些功夫。更不用說,還要齊國的戶籍、地形、法令、賦稅等文件需要整理,而後上報秦王。
這些事兒一一做下來,沒個把月時間,根本做不完。
當然,此中細節,嬴政身邊的近侍自然是不清楚的。他能夠看到的是,距離咸陽較近的魏國被滅之後,大秦主將王賁都花了將近一月,才將魏地一應事務處理完畢,押著魏王假等人抵達咸陽城。
齊國臨淄的距離比魏國大梁距離咸陽更遠,路上耗費的時間只會更多。
這名近侍十分納悶兒,王上昨日收到降書,明明還那麼高興,怎麼今日忽然就開始著急起來?仿佛他身後有什麼東西在攆著他似的!
嬴政揮了揮袖子:「我,我不管,總歸,你把消息傳出去,讓他們儘快趕回咸陽。」
這名近侍也看出,嬴政這會兒只怕腦子還沒徹底清醒過來呢,連「我」都出來了。平日裡,他在下人面前,哪裡會這般隨意?
此時的他,簡直像極了任性的孩子,想要什麼,就一定要得到。
興許他這番話只是醉後之言,醒來之後,他自己都會覺得好笑,但底下侍奉的人,卻不敢不把他的話當回事。
反正,秦王這番話折騰的是齊王建和齊國宗室,又不是他們,他們何必在意呢?
很快,嬴政的命令就通過八百里加急的形式,傳了出去。
鬧騰了許久的嬴政,這會兒終於也感到睏倦了。他想要回自己的寢殿歇息,腳下一拐,不知怎麼,就拐到了當初李令月住過的宮殿。
當初,李令月其實只短暫地在咸陽宮中留宿,她大部分時間,還是與自己的士兵們一起待在長安鄉。
不過,在她離開之後,無論是她短暫住過的宮殿,還是她曾久住過的長安鄉大宅,嬴政都派了人定期打掃,維持原樣。
此時,嬴政看著眼前這熟悉而陌生的房間,隱約覺得哪裡不對,但他又說不上究竟是何處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