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杜莘譚嗣都是髮小,穿開襠褲長大的那種。
杜莘親爹身份也是有軍職,小時候只能在大院裡常跟男孩子相處,本身性格也潑,天天玩的一頭泥巴。
葉璇還說,幸虧倆人小時候沒認識。
不然,真就是兩個野丫頭瘋在一起了。
杜莘還挺得意,「誰讓咱倆天生就該玩在一起,小時候都能尿一壺裡去。」
至於秦郅誠,她不太不清楚小時候為什麼會沒人管。
但她沒有再細問。
每個人都有自己心底的秘密,她也有,所以感同身受。萬一那道傷口還沒癒合好,就被她揭開,太痛了。
只是,吃完飯,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時候,秦郅誠卻主動開了口。
他拿來一塊毛毯披在她身上,「秦家家裡不和睦,周女士平常不在家,他更是不會管我,要我自小鍛鍊生存能力,所以不雇保姆。」
秦郅誠口中的「他」,大概就是秦父。
葉璇披好毛毯,看他單薄身形輕靠在沙發上,沒忍住把毛毯往他那邊蓋了蓋。
秦郅誠單手搭在沙發上,察覺到這一細微動作,側眸看她,手腕上的表泛著昏黃的光。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的神情比平日要溫。
「周女士不是不回家。」
這句話沒頭沒尾的,令葉璇微愣,她腦袋輕歪,不明所以的「嗯?」
「男人的劣根性就是這樣,在沒有更大權力時,習慣在自己所能掌控的人身上發泄權利。」秦郅誠語氣冷靜。
但葉璇卻突然聽明白了。
秦父在秦家諸多子孫中,起先不是受寵的,處處吃癟,處處受挫,上有優秀大哥成績優異,下有能耐胞弟履歷豐厚。
秦父沒能力,所以,把自己手裡這點權利用盡,發泄在了周女士身上。
他家暴她。
葉璇突然想起周女士往常柔和的笑顏,眼睫輕顫。
「那時候年紀小,沒能力,只顧得及把周女士送走。」
秦郅誠太小了,大哥也不在,家裡只有他和母親。面對著暴虐的父親,他依舊持著淡漠的態度,將母親送走。
回到家看見沒人的秦父,自然是會把怒火發泄到他身上。
所以,很小的秦郅誠總是在被打完之後,一瘸一拐的搬著板凳,去給自己做飯吃。
沒有飯吃,會餓死。
所以他必須學會做飯。
這些事,是葉璇從沒聽到過的。
是她所不知道的秦郅誠,是她所不知道的周女士。
大概是帶著天生的共情,她的情緒也跟著被牽扯起來,垂覆著眼睫,「或許,我不該知道這些。」
「該知道。」秦郅誠聲音徐徐,「往後我們還會有很長的時間,也會走很長的路,你該有知道的權利。」
葉璇輕頓,抬頭看他。
「葉璇,我不是一個會說話的人。但我能告訴你的是,我不會輕易進入一段婚姻,既然做出這個決定,說明我有承擔起和你共度一輩子的準備。當然,是我的一輩子。」
「我不能用道德約束你,所以這個承諾只在我這裡生效,你依舊擁有獨立思考這段婚姻的權利,說這些,也只是想向你表明我對這段婚姻的忠誠。」
他說什麼話的時候,都是很沉靜,很平定的。
像是在法庭上打官司,而他是證據充足,道德倫理都支持的那一方,似乎什麼都不會撥亂他的心。
他心堅守,他心永久。
葉璇輕輕呼吸著,終於在此刻感受到了什麼叫做婚姻。
婚姻不是領證,不是兩張紙,而是為了付出感情的那份決心。
只要有心,婚姻也就長久著。
她終於開口了。
「那我應該也向你坦誠。」
「不用。」秦郅誠淡道,「你的一切,我都了解。」
葉璇怔著,看他,再次搖頭,「我說的不是我的感情,而是我更早之前的人生……」
「我都了解。」
他再次不輕不重的,重複著。
了解。
她的身世,她漂泊無依的那些年,她在寺廟的那些日子,他都了解?
在錯愕了幾秒後,葉璇慢慢明白,他大概是做過背調。
「那我好像就沒有要說的了。」
「也有。」
秦郅誠這樣說。
「嗯?」葉璇眨了下眼,「想聽我說什麼。」
「是婚姻,還是婚約。」
他的目光靜靜落在她臉上,平靜又凝重,深沉又淡然,注視著她。
秦郅誠是在問,她對這段婚姻到底持什麼態度,只當做一份合約,還是——認真。=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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