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要是一直困囿於有緣無份的遺憾中,那一輩子都不能輕鬆過活。
在此之前,她從未懷疑過自己的眼光,那是一件品質精良,價值連城,人人青睞的藏品,值得她品鑑多年,可現在她突然發現這青花瓷不過是從外看葳蕤生香,從內看卻有腐朽斑跡,這如何不氣!如何不失望!
江衾影翻了個身,睜著眼睛愣愣地看著天花板,但只有一團黑,她房間的窗簾很密實,遮光性很好,她微微撐起身子伸手拉了下窗簾,總算有點夜光透進來了。她的房間不大,所以床靠著窗戶擺放,床尾打了一整排衣櫃,電腦桌靠近門口朝著窗戶擺放,除此之外沒有別的什麼擺設了,收拾得很簡約,找不到一點以前富貴生活的痕跡了。
床頭櫃充電的手機亮了一下,跳出一些微信信息,她的工作圈很多夜貓子或作息不規律的姑娘,各種群的信息一天24小時都不斷的,江衾影往常這個點總會忽略掉,該睡覺時就不看手機了。
但現在她睡不著,便伸手拿起手機瞥了一眼。
看到了一個好友申請,還備註了ldquo章弋珩rdquo。
就算沒備註,她一眼也知道是他,幾年都不變的頭像跟暱稱。
江衾影盯著那頭像跟暱稱看了一會兒,什麼也沒點,放下手機。
窗外的光投進來一抹,因光的散漫,房間一隅能窺見一些貌,但其他地方仍是一片黑,一點光不足以照亮一整個房間,那反過來,一點黑也不足以遮擋一整個光明。
即時性的生氣漸漸消散後,江衾影想到也許他並不冷漠,他只是對她不在意。
因為他曾對別人釋放過十足十的善意,她親眼目睹。
是了,她不該拿他對她一個人的冷漠,就去批判和否定他整個人。
這未免太自不量力了。
如此一想,憤懣沒有了,譴責也沒有了,只剩下一個人的寒心了。
質疑或甩鍋別人品行不好要比接受自己不被在意的事實來得輕鬆,也來得爽,但這何嘗不是一種自欺欺人。
世界沒有對錯,唯有選擇,這兩年來她不被選擇的情況還少嗎,早坦然了,前幾天她面試一個GG片模特被刷了,原因是覺得她膚色冷白,不合適,那她能怪人家有眼無珠嗎,還是能怪自己膚色太白嗎?
接受自己不被選擇。
接受自己不被在意。
唯事實論,不究對錯。
她又拿起手機瞧了一眼,猶豫了一下,再放下。
算了,不想通過他。
第15章 這種小伎倆他實在見多了
次日一早,章弋珩到了公司,短暫地思索後他叫了投資經理程展來他辦公室一趟,他記得程展的項目有涉及餐飲行業的。程展自上次大會議後還沒單獨見過新上司,突然被叫過去難免有些惴惴不安,他自詡在職場算得上遊刃有餘,人際關係也不錯,因為專業因為資深,他有面對任何人都不露怯的底氣,但人往往就是這樣,面對未知時或多或少總有恐懼,加上上次的項目被新上司當眾直接斃掉,便隱隱擔心自己的能力被質疑,因此饒是面對比自己年輕太多的上司,他也無法做到鬆弛自如。ldquo程展,江府這家餐廳的整個股權變更跟交易你了解多少?rdquo章弋珩開口見山地問。程展先是一怔,馬上回答,ldquo從頭到尾都了解過。rdquo他確實太了解了。章弋珩頓時展露出極度認真的神態,從辦公椅站起來,移步到辦公室的沙發,朝他一擺手ldquo坐下說。rdquo程展見狀便坐下了,同時也知道這是要細聊的節奏。程展將那個項目從前期的估值,引進資本,對賭協議細節,中期股份回購,回購資金額,後期融資額,股權拋售等,並具體到哪家投行,律所,會記事務所負責都詳細闡述了一遍。講完後,程展見章弋珩沒說話,又繼續講了一些當時江家的困境,政策面前非人力所能及。ldquo其實,當時如果當機立斷關掉60%的店還有一線生機,沒有營業額,又要養著員工,薪水照發,根本撐不了多久。rdquo那時無數餐飲人在等待寒潮結束後的春天,然而這春天來得太晚了,最終江府是挺過去了,卻以江家把自己獻祭為代價。程展說完,聽到身旁人一聲輕微的嘆息,他轉眼看過去,只見章弋珩垂著眸視線落在面前茶几上,然而茶几上空無一物。程展在想要不要跟他提一下江府的老闆現在重新創業做蟹料理,也就是上次被他斃掉的項目,可轉念一想,覺得他應該已經知道了,不然就不會專門找他來問江府的事了。ldquo對了,你跟江家是有交情嗎?能了解得這麼細。rdquo章弋珩出聲問道。程展一聽心中警鈴大作,忙說:ldquo其實沒什麼交情,只不過是渠道多了解得多。rdquo卻見章弋珩略顯失望地點下hellip
次日一早,章弋珩到了公司,短暫地思索後他叫了投資經理程展來他辦公室一趟,他記得程展的項目有涉及餐飲行業的。
程展自上次大會議後還沒單獨見過新上司,突然被叫過去難免有些惴惴不安,他自詡在職場算得上遊刃有餘,人際關係也不錯,因為專業因為資深,他有面對任何人都不露怯的底氣,但人往往就是這樣,面對未知時或多或少總有恐懼,加上上次的項目被新上司當眾直接斃掉,便隱隱擔心自己的能力被質疑,因此饒是面對比自己年輕太多的上司,他也無法做到鬆弛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