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兒時的一聲聲哨子聲，形成了父子間的默契。
章厲不會像章士培對他耳提面命，更多是以身作則，章弋珩印象中唯有兩件事父親在口頭教導他，其一男人一定要有陽剛之氣，強健的體魄是男人重要的基礎，叫他平時一定要注意鍛鍊身體，其二是責任感，章厲從小就告訴他，責任永遠是一個男人所需要承擔的，不論家庭，工作還是事業上都要承擔自己的責任。
承擔責任其實也是章士培一直對他耳提面命的，只不過有時候聽外公嘮叨十遍反而不如父親教誨一遍。
ldquo對了，我聽你媽說過，你外公之前打算給你介紹對象，但你已經有鍾意的小姑娘了。rdquo章厲忽然說道。
章弋珩ldquo嗯rdquo了一聲。
章厲又道：ldquo你媽讓我查過那姑娘背景。rdquo
章弋珩有些驚訝但不意外，轉頭看了父親一眼，ldquo有什麼問題嗎?rdquo
在章厲聽來，他這話的語氣並非疑問或好奇，而是有反問的意味，料想他對那小姑娘家庭背景本就心中有數，並且不覺得有任何問題。
其實他也只是簡單查了下，遠達不到政審的程度，但從基本信息也能判斷出來，與章士培的期望相差甚遠。
章厲是過來人，所以不得不告誡他一句，ldquo我們肯定沒問題，但是你外公肯定有問題，自己考慮好，如果意志不堅定，就不要耽誤人家小姑娘。rdquo
章弋珩點了下頭，卻有些無謂地心想，外公當年都奈何不了他父母，現在一把年紀了，又哪能奈何得了他。
他本來也不打算將問題化為虛有從而說服外公，有問題就讓他有問題去吧，反正問題客觀存在，勞煩他老人家自行消解一下。
有章士培在，年夜飯的基調註定不會闔家歡樂，和和氣氣已經相當不錯了，章士培還是那張嚴肅臉，落在外人眼裡還是挺能唬人的，但已經唬不住父子倆了。
而章寄楠的心態相比早些年可輕鬆太多了，甚至有些志得意滿，她生命中重要的三個人能夠和氣地坐在一起吃飯實屬不易，父親沒有陰陽怪氣，丈夫不用憋屈忍耐，兒子不再人微言輕，她便省了很多口舌。
章士培習慣了上位者姿態，問了女婿的升遷，又問了外孫公司業務，正經的聊話間隙又有章寄楠偶爾插的幾句話家常話，氣氛越發融洽。
可之後章士培突然的一句問話，讓章寄楠本是鬆弛的心一下緊繃起來。
ldquo你現在看中誰家的姑娘了，什麼進展了?rdquo
章寄楠下意識地看向兒子，想給他使個眼色，上一回她搪塞章士培稱兒子在慢慢接觸中了，但忘了跟兒子提前通個氣，無奈現下兒子成為焦點，章士培更是直直看著他，等他回話。
章弋珩頓了下後，很快笑了笑，裝出遺憾的口吻嘆了聲：ldquo沒有呢，外公，我一個都沒看上。rdquo
章士培也難得怔了下，皺眉問道：ldquo一個都沒看上?rdquo
章弋珩點點頭，漫不經心道：ldquo是啊。rdquo
章士培忍不住哼了一聲，抬手朝他指了指，語含無奈：ldquo你這小子。rdquo
ldquo爸，他眼光挑剔，這事可急不來，他現在一心撲在公司上，哪有那麼多心力跟小姑娘談情說愛，再說了，你不是整天囑咐他要干正事，把事業擺在第一位嘛。rdquo章寄楠插科打諢想把這話題繞過。
女兒這話章士培倒是聽進去，當然，也是因為他確實這麼要求他的，以事業為重，不過在他們這階層，有時候婚姻可以賦能事業，跟門當戶對的家庭結合，能讓他的事業如虎添翼，雙方有利益的綁定也能讓婚姻穩固，章士培到了這把年紀，其實也不求公司市值能翻幾番，更多的是圖個穩。
求穩便意味著要規避風險，他煞費苦心總算培養好了接班人，自然不希望出岔子，當初在女兒身上栽過的跟頭，不能再栽一次。
章士培又瞧了眼章弋珩，心想這孩子比他媽理性通透得多，不可能是個戀愛腦。
不會是個戀愛腦。
ldquo是不急，沒看上就慢慢看吧。rdquo章士培最後道了一句。
飯後章厲夫妻倆先回去了，章弋珩隨外公去書房，爺孫倆談了會兒話。
章士培知道他正著手計劃架空一個高管，將其手中的核心業務攏過來，他也聽聞這高管風評不佳，但靠著手握大項目在公司腳跟站得挺穩，按他的管理手段，他不覺得有必要架空這人，但既然孫子要搞他，他自然也不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