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衾影自接到電話後便從家裡火急火燎地趕過來。
她難以置信,為什麼兩人會打架?!
怎麼會鬧到動手的地步?!簡直難以想像。
直到她車子開近了,一眼看到了緩坡上大剌剌停著的賓利,很是招搖,江衾影心中一緊,方才對這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有了實感。
她將車子停在路邊,沒熄火,匆匆下了車。
此刻汽修店門口烏拉拉擠滿了人,或站著,或坐著,人雖多卻有種詭異的安靜。
所有人都一言不發,視線不約而同地投向同一個方向,看著江衾影一步步走上前來。
江衾影掃視一圈,只見風暴中心的那兩個男人都在小板凳上坐著,身後站著各自的人,兩人各據一方,涇渭分明,還有些吃瓜群眾在店附近好奇地張望。
再看那兩人,均衣冠不整。
一個左臉腫青,一手擱在腹部一手搭在膝蓋,微俯著身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眸色複雜難辨。
而另一個,臉色掛彩更嚴重些,挺直著背,右手抓著左手肘,同樣沉默地看著她,眼神中透露著些許無奈和愧怍。
江衾影站定,深吸一口氣後冷靜責問:ldquo誰先動的手?rdquo
周彥喆身後的一溜小伙子整齊劃一地伸手指向章弋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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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衾影順勢看向始作俑者,卻不見他有半點羞愧和悔意,被指認了也安坐如山,仍是靜靜地執拗地盯著她看,要不是他身後的衡叔面露慚色,眼神飄忽,啞口無言,江衾影都要懷疑他是被冤枉了。
江衾影無視章弋珩執著追隨她的目光,走到周彥喆面前,俯身詢問道:ldquo彥喆哥,你這手怎麼了?rdquo
ldquo估計是脫臼了。rdquo
江衾影心下一驚,緊皺眉頭轉頭瞪了一眼章弋珩,被她瞪後,這人神色總算有了起伏,眸子眨了眨,視線下垂躲避了下。
ldquo走,我帶你去醫院檢查。rdquo江衾影撤回視線後,急忙沖周彥喆說道。
周彥喆點點頭,緩慢地起身,江衾影虛扶了下他,ldquo小心點。rdquo
兩人並肩走到馬路邊,頭也不回,上了車,車子開走。
ldquo誒散了散了,幹活去。rdquo
不知誰喊了一聲,於是小伙子們各自走開去,繼續干之前的活兒,除了個別人瞥去幾眼,沒人搭理那個被丟下的人。
衡叔眼看一切塵埃落定,弱弱地出聲,ldquo小章總.....我們走吧。rdquo
章弋珩仿佛沒聽到衡叔的話,神色落寞地望向馬路邊。
好一會兒,他才有了動作,緩慢起身。
相比腹痛,心中絞痛更令他覺得難受。
江衾影沉默地開著車,在等紅燈時才轉過頭,她問了幾句ldquo感覺怎麼樣rdquoldquo痛嗎rdquoldquo還有哪裡不舒服嗎rdquo,周彥喆均說沒事,讓她別擔心。
見她只是關心他的傷勢,絲毫不問兩人打架的前因後果,周彥喆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若論錯誤,他也占三分,周彥喆行事磊落,不推卸,該是自己的絕對認。
他問道:ldquo你想知道我倆為什麼打架嗎?rdquo
江衾影平靜道:ldquo你覺得有必要告訴我的話你就說。rdquo
ldquo......rdquo周彥喆一時間沉默了,說到底,只是兩個人互相瞧不起對方的男人以原始的方式進行一頓發泄,是因為她但跟她沒關係。
到了醫院,拍了片,果真是脫臼了。
江衾影皺著眉頭看醫生給他復位,復位那一下揪心的疼令周彥喆嗷嗚了一聲,江衾影擔心地問這個是永久性損傷嗎,會有什麼後遺症嗎?醫生說沒那麼嚴重,好好養幾周,期間手不要提重物,能恢復正常的。
江衾影心才安了些。
等待醫生打病歷時,她忍不住問周彥喆,ldquo你是打不過他還是手下留情了?rdquo
為什麼就周彥喆又是脫臼又是掛彩的,而章弋珩看起來卻沒什麼事。
ldquo......rdquo周彥喆當然不會承認自己打不過他,但手下留情也說不過去,只好拉人下水,ldquo他也挨了很多揍,開始還被群毆了。rdquo
ldquo什麼!rdquo被群毆?
江衾影聞言心裡不由一陣恐慌,臉色焦躁起來。
周彥喆看了她一眼,不再說了。
付了費用又去領了膏藥,離開醫院後江衾影把周彥喆送回他自己的住所,除了手上的傷,臉上也要消腫,江衾影是第一次來他家裡,顧不得什麼,直奔冰箱找冰袋。
將一袋冰敷在他臉上,江衾影打開裝膏藥的袋子,一邊看說明一邊給周彥喆囑咐。
周彥喆手腕纏著繃帶,江衾影一想到這會多麼耽誤事就替他頭大,眉頭一直沒舒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