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希說:「好了給你敷個藥,沒這麼疼。」
傅言深道:「那不一定,何必受這個罪,又費這個錢?」
閔希心中酸澀,十文錢也難倒英雄漢。
他不由分說將傅言深拉了去,郎中給他看了一會,聽說是木棍打的,給他上個藥又用布給他纏了手,叫他回去歇息不可用手不可沾了水,過兩日再來。
幸好他傷的是左手,而不是右手。
一問價格僅要十五文,以後每日再來都要花五文錢換藥。
這其實是頂頂划算的價錢。
但一下子就將他夫郎懷裡所有的銀錢都花出去了。
傅言深心裡堵塞不已。
他今日的工錢二十多文還在工頭那裡未結算,現在都快黃昏了,他又不能再去跑一趟要錢。
閔希看著皺起眉頭的夫君嘆息一聲,輕輕點在他眉間:「你不必如此愁眉苦臉,回去我有好事告訴你。」
傅言深嗯了一聲,出了郎中家依然愁眉鎖眼。
他們村口距離縣城十分近,不少住在城郊的人過來買菜,是以他們的村口發展成了一個小小集市,有賣青菜的,也有賣肉的,也有些賣小吃食的,賣青菜與小吃食的大多都是些行動不便的老人才就地擺攤,其餘都是正經的生意鋪子。
經過一家鐵鋪店子的時候,傅言深停頓了一下。
打鐵漢子赤著膀子出來,看到他笑呵呵的:「要買刀嗎?」
這村子頗大雜姓許多,這人傅言深不認得,但對方卻認識他。
傅言深道:「多少錢一把?」
對方直接拿了一把挺好的刀,說:「四十五文。」
傅言深拿好的手將刀握在掌心,揮霍兩下,有咻咻破風聲,一看就鋒利。
但是要四十五文一把,他看看夫郎,夫郎看看他,他如今囊中羞澀,夫郎又在身側,不好跟人賒帳。
他悻悻地將刀放回去。
沒錢,這街上賣再多的好東西他也沒有心情看了,悻悻地跟閔希回了家。
但是不知為何,他夫郎卻是滿臉都是歡笑的。
傅言深心中有了絲寬慰,他在家,他夫郎就如此開心了嗎?
他突然覺得,或許自己真該留在家中陪夫郎耕織,閒時在村口謀個閒差,賺個幾文錢減緩下生活的壓力,如此也好。
閔希將他扶到凳子上坐好,他傷的是手,又不是腳,莫名有些好笑。
閔希給他遞了一碗水上來,然後提著一個籃子,裡面裝滿了花色各異的荷包。
傅言深以為他想給自己展示自己的繡工,笑著說:「不錯,好看!」
閔希笑眯眯道:「你知道這一隻荷包可以賣多少文錢?」
傅言深沒買過花色如此好看的荷包,他買簡單的,都一文錢好幾個:「三文?」
噗嗤,閔希直接忍不住笑了。
傅言深嘴角也蔓延上一些笑意,道:「怎麼?」
閔希嬌羞地將荷包從他夫君手中奪過來說:「不懂欣賞!」
傅言深說:「十文?」
夫郎轉過身,哼了一聲。
傅言深追過去說:「二十?三十?」他要去看夫郎的臉,夫郎非要背過身去,不給他看,傲嬌地哼哼哼。
傅言深道:「五十文?」
他夫郎這時才轉過身來,眉眼帶笑。
傅言深有些意外道:「真有五十文啊?」
閔希道:「才不止,貨郎給我百文呢!」
傅言深道:「百文幾個?」
閔希狠狠瞪了他一眼,氣鼓鼓道:「一百文一個!」
「這麼貴!」傅言深稍稍瞪大了眼睛。
不容他不驚訝,這一個小東西不能吃不能喝,就裝裝銀兩,居然有這麼貴?
閔希心中有些酸澀,這小東西這麼貴,貧寒人家勞苦一天也就二三十文收入。
不過他曾也出身大戶人家,當年住在京城,雖然沒親自出門買過荷包,但仔細想想,應該還能再賣貴些。
他的刺繡功夫當年在京城的貴女面前都是數一數二的。
請的是頂尖繡娘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