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把菜起鍋時候閔希老實了,他端著那一盤半青半黑的菜,一時不知如何是好,他看了一眼搖著尾巴沖他汪汪直叫的小奶狗,心想要不餵狗吧?
如此想著他就要端出去餵狗,這時書桌前的夫君緩緩舒了一口氣,放下紙筆。
他抄完了。
閔希看到終於活了的相公,心中歡喜,愣愣看了會,這麼一發呆,他夫君便笑著走過來了,看著他手中的那碗菜:「這是?」
閔希趕緊將菜端出去:「我、我煮來餵狗的!」
傅言深想到什麼,笑著搖搖頭,趕緊攔住他,道:「罷了,我們吃。」
閔希羞赧轉身,心不甘情不願將菜放下桌。
菜賣相不是很可以,傅言深嘗了一口,嘴角反而彎起來,眼睛也帶著笑意,閔希驚喜,還以為好吃,吃了一口整張臉都垮了下來。
傅言深抿唇而笑:「沒關係,這是我夫郎第一次給我煮的菜,再難吃我都會吃完!」
閔希羞澀地去端了飯,那飯更該死,半生不熟!更神奇的是,它有一半都爛成粥了,它還是生的!
閔希吃了一口這個不對勁的飯,瞬間淚目了。
怎麼會這樣?不是說好了做飯挺簡單的嗎?他有一直燒火呀!
但事實證明,這飯確實不能吃,連狗都不吃,對著碗哇哇哇直叫。
「沒關係,「傅言深輕聲安撫道:」我再去加水煮一下,這估計是受熱不均,一直開蓋導致的。」
閔希沉默了,他燒飯時那草確實燃一會熄一會的,又時不時看飯熟沒有,一直開蓋。
傅言深看到一灶口的草木灰,什麼都明白了,說道:「沒關係,下次你可以這麼煮粥,煮粥是不會有問題的。」
閔希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以後他就煮粥。
傅言深加水又去燒了飯,二次出爐的飯,雖然也有飯香味,但是那味道已經失去了嚼勁,完全跟之前的不可比,而且鍋底都糊了,吃著一鍋的焦味兒。
不知為何,夫君煮飯的時候鍋巴都很好吃,他煮飯的時時候這鍋巴成了黑炭,特別難聞,吃的飯像吃碳一樣。
夫君還能面不改色地吃,閔希卻如嚼蠟,吃這飯吃這菜,有生不如死的感覺。
心想下一次還是買點饅頭回來吧,夫君沉迷讀書的時候,他就蒸饅頭。
這時鼻尖突然鑽進一縷香味,閔希吸了吸鼻子,雙眼一亮:「夫君,這是什麼味道?」
傅言深也放下碗筷來,若有所思。
他還沒開口,外面的聲音伴著香氣一起飄進來了:「豆豉生抽辣椒醬,還有各種米粉糕點賣。」
他們趕緊出門一看,原來是一個走家穿巷的老頭挑著桶在賣。
傅言深喊道:「老人家等一等。」
轉身就拿了一個碗出去,沒多會就打了豆豉回來,想想又買了些米粉。
整個米粉有很多種,圓的扁的橢的,傅言深買了扁的,心想著晚上煮些湯粉吃,昨日的牛肉粉很過癮,他也想自己試著煮一下。
方才那個直鑽鼻孔的香味就是豆豉的味道,傅言深打了兩文錢的豆豉。
這種豆豉不單單是顆粒狀的豆豉,而是一種夾著軟爛豆豉的醬油,味咸而清香,懶得煮菜的時候用這個東西拌粥最是好吃的。
不管什麼粥,它都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傅言深又買了兩文錢的扁粉,兩文錢就很多,閔希趕緊回去拿了篩子過來盛才能盛完。
他們的篩子,洗菜的時候用來盛菜瀝水,這個時候用來盛米粉也是合適。
挑擔子的老頭感嘆道:「哎,想不到這邊又有人住了呀,這都荒廢好幾十年了,我年幼時跟我父親過來送貨,這裡還住著人,後面漸漸就慌了。」
閔希靦腆笑笑:「老人家你怎麼會來這邊呢?」
老頭笑道:「哎,我聽他們說這裡住了新人家,我就過來瞧瞧。」
他站在那裡瞧了瞧,說里:「面沒有人了吧?」
閔希道:「沒人了。」
老頭哎了一聲,挑著扁擔又往回走了。
閔希笑說:「以後都可以來這裡看看。」
老頭回頭說:「哎,來,我每隔十天就到村子來一趟的。」
回到家,閔希對著那一碗豆豉,饞得直流口水,天啊,怎麼會有這麼香的東西?好想吃,勾得他哈喇子都出來了。
傅言深笑著往菜裡面拌了一些,又往閔希的飯碗裡面倒了一些道:「嘗嘗。」
這豆豉鹹鹹的,還帶有汁,閔希一下子香迷糊了,試了一口,突然覺得方才蠟一般的飯都像是玉液瓊漿!
這飯一下子有滋味起來,閔希再也沒了先前那種吃得生不如死的感覺,加快了速度,雙眸炯炯有神,死灰復生了。
飯吃快了,菜也多夾了幾口,還跟傅言深說:「好好吃啊,給我再來一些豆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