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嘉願不明白,明明都是他們的孩子,為什麼就對他沒有期望?
他一開始以為是自己和他們相處的時間太少,所以父母對他沒什麼感情。
後來無意中從小姨口中得知,原來母親在懷他的時候跟父親關係不好,生下他以後更是天天吵架。
但是弟弟不一樣,弟弟是帶著愛出生的,他不是,甚至母親在懷胎七個月的時候還想去醫院把他打掉。
張嘉願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後,反而很平靜,他很輕易地接受了父母不愛他的事實。
後來隨著年齡增長,父母后知後覺意識到了對張嘉願的疏忽和無視,他們在張嘉願上大學後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竟然開始試圖修復他們之間的親情,他們給張嘉願打了很多的生活費,甚至還飛來大學看過他幾次。
張嘉願上小學時,放學見到別的同學都是爸爸媽媽來接,他永遠都是外公外婆來接,他也曾偷偷給爸爸媽媽打電話說想他們想讓他們來接他放學。
不是外公外婆對他不夠好,他只是偶爾也期待爸爸媽媽來接他一次放學,可是直到小學畢業,也沒有等到。
大學四年張嘉願和父母的關係維持在一個還算平和的狀態,只是這種表面上的平和在他研究生申請俄羅斯學校時打破了。
他們爆發了第一次爭吵。
張嘉願的父母認為,張嘉願大學四年學這個所謂的藝術胡鬧胡鬧就算了,畢業了應該直接來家裡的公司幫襯。
他們沒想到張嘉願竟然敢不跟所有人商量,一聲不吭地報名了俄羅斯的研究生。
吵到最激烈的時候,張嘉願的父親甚至揚言他要是敢去俄羅斯就跟他斷絕關係。
「你今天趕踏出這個家門一步,我以後就當沒生過你這個兒子。」
張嘉願當時看了他父親一眼,拎起行李頭也不回地離開家,轉頭坐上了去往俄羅斯的火車。
其實張嘉願知道他們可能會反對,只是沒想到反應會這麼大,不過他無所謂,他早在幼年時一次又一次的等待中學會了對他們不抱有任何期待。
剛坐上火車沒多久,聽到了消息的小姨給張嘉願打了電話,小心翼翼地問他來俄羅斯怎麼不提前跟她說一聲。
「提前跟你說了,那我還能來嗎?」
小姨笑罵了他一句說道:「我還能攔著你不成。」
張嘉願跟小姨的關係很親,以前在外婆家的時候,除了外公外婆對他最好的人就是小姨。
小姨經常帶他出去玩,給他買吃的買玩的,會在晚上做噩夢的時候哄他睡覺,甚至有一段時間他覺得小姨才是他的「媽媽」。
「你爸爸他說的都是氣話,你剛走他就後悔了,連忙給我打電話讓我聯繫你。」
小姨嘆了一口氣道:「嘉願,你不要生他們的氣。」
張嘉願心想他可不是後悔,他只是說出了心裡話而已。
「我沒生氣。」
小姨反問道:「沒生氣還離家出走?」
張嘉願立馬反駁道:「我都二十多歲了怎麼能叫離家出走?我想小姨了,來俄羅斯看看小姨,難道小姨不歡迎嗎?」
小姨噗嗤一下笑出了聲:「歡迎歡迎,你就是一直住在這裡小姨都歡迎。」
張嘉願一邊說著一邊看向窗外,隨意一瞥然後在人群里看到一抹驚艷的色彩,一臉吃驚地對電話那邊的小姨說道:「我去,我看到個俄羅斯大帥哥!」
「又不是大美女,你激動什麼?」
「你沒看到,剛剛那個人真的很帥,應該算是我見過長得最好看的俄羅斯人。」
張嘉願說完,聽到行李箱的拖動聲停在他的座位旁——抬頭一看,發現剛剛看到的那個俄羅斯帥哥坐在了他對面。
「我靠,剛剛那個大帥哥竟然坐在我對面!」
「行了行了,知道你對面坐了個大帥哥,先不聊了,你表弟在叫我呢,等快到莫斯科的時候,記得提前給我發消息。」
張嘉願掛了電話,看到對面坐著的男人也在好奇地看著他,主動用俄語跟對方交流,「你好。」
張嘉願早考了二級證,俄語還算不錯,除了彈舌「p」的發音還些點不熟練外,基本的交流是沒有問題的。
「你好。」丹尼斯見張嘉願會說俄語,誇讚道:「你的俄語很好。」
丹尼斯是個很好的同伴,雖然看起來高冷,但張嘉願的每句話他都會禮貌的回應,兩人時不時說上兩句話,相處也算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