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斯從外面回來,身上還裹著一絲寒氣,張嘉願在他的脖頸間埋頭深吸了一口氣,直到鼻腔里充斥著丹尼斯身上的氣息,一顆心才落到實處。
「沒有等你。」張嘉願不肯承認,「是因為被子太冷了。」
張嘉願覺得自己並沒有刻意去等丹尼斯,只是丹尼斯回來的時候他恰好還沒睡罷了。
丹尼斯反問:「是嗎?」
張嘉願「嗯」了一聲,抬頭理了下丹尼斯頗為凌亂的額發。
「德尼亞,你的頭髮都亂了,看著好傻。」
「嗯,剛剛回來的時候風很大。」
指尖穿過細軟的髮絲,張嘉願將丹尼斯的額發整理好,露出整潔的額頭。
他看了一眼丹尼斯的還算優越的髮際線,突發奇想地問道:「德尼亞你會變成禿子嗎?」
「你們這個專業熬夜厲害,是不是禿頭比較多?」
當然,丹尼斯現在的頭髮還是很茂密的。
丹尼斯將頭髮往後擼,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不確定地說道:「應該不會吧?」
「不過師兄們的發量確實到了危險線。」
丹尼斯摟著張嘉願的腰往臥室走去。
「嘉願,你會因為這個就不愛我了嗎?」
「會的,」張嘉願看著丹尼斯蒼白到沒有一絲血色的臉頰心疼道:「所以你要好好休息不能熬夜。」
要健健康康,要長命百歲。
睡到床上後,丹尼斯主動抱著張嘉願,在他溫熱柔軟的肚皮上揉了揉,問道:「嘉願,現在還冷嗎?」
「不冷了。」
張嘉願臉頰貼著丹尼斯的胸口,低聲問道:「德尼亞,你這個項目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啊。」
「我不想總是一個人睡覺,真的太冷了。」
「最遲下周這個項目就結束了。」丹尼斯手掌撫了撫張嘉願的臉頰說道:「明天晚上我會儘量回來的早點回來,讓你不用等我那麼久。」
「我們睡覺吧,德尼亞你黑眼圈好重,你都很久沒有好好睡個覺了。」
燈光熄滅,黑暗中兩個交疊在一起的身影密不可分,張嘉願躺在丹尼斯溫暖的懷裡聽著他平穩的心跳聲,在熟悉的氣息中慢慢闔上眼睛。
近來張嘉願發現一件奇怪的事情。
擺在窗台上的玫瑰連著一個月都沒有敗,花瓣鮮艷到猶如剛買的一樣。
起初張嘉願以為這是什麼俄羅斯特有的品種,站在窗台上抽出一隻玫瑰研究了好久,最後得出結論這花就是剛買的。
丹尼斯見他喜歡玫瑰,每次在花瓣快要枯萎的時候,都會從外面重新買一束花替換上。
張嘉願指尖碰了碰帶有水珠的鮮花,抿了抿嘴說道:「玫瑰好貴的。」
俄羅斯的鮮花昂貴,張嘉願看著花瓶里剛剛插進去的鮮花一臉肉疼地說道:「德尼亞我沒有很喜歡玫瑰,只是因為是你送的,我才會喜歡。」
「你下次不要買了,真的太貴了。」
「不貴,」丹尼斯將敗了的玫瑰放進垃圾桶,說道:「如果你有開心的話,那就不貴。」
「反正你不要買了,你比玫瑰更能讓我開心。」
張嘉願拉著丹尼斯的手,五指相扣道:「我們還要在一起很多很多年呢。」
十一月底,俄羅斯徹底進入了冬天,凜冽的寒風裹挾著大片大片的雪花。
晚上下課後,張嘉願不做逗留,戴好圍巾和帽子迎著寒風快速往家走。
快到樓下的時候,張嘉願看到一個的陌生男人在他們樓下打量四周。
男人身材高大,脊背佝僂,身上的衣服看著有些破舊,凌亂的頭髮似一堆雜草。
張嘉願明明是第一次在樓下見到這個人,卻覺得他莫名的眼熟。
可能是因為他也有一雙淺綠色的眼眸,張嘉願在心裡想,畢竟即使是在俄羅斯,綠色眼睛的人也並不多,不過他眼睛渾濁眼皮鬆垮,看著沒有丹尼斯明亮漂亮。
男人注意到他的目光,眼睛微眯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便移開目光,靠在牆壁從口袋裡掏出一盒皺巴巴的煙盒,從中拿出一根煙動作緩慢地將其點燃。
張嘉願看了一眼收回視線,快速上樓,不是他以貌取人,而是他在俄羅斯被人要錢的次數太多,不得不防備點。
一連三天,張嘉願都在樓下看到這個有些奇怪的男人,不過他最近有些煩心,沒心思去想這男人究竟在幹嘛。
因為丹尼斯最近有些不太對勁。
作為伴侶,張嘉願不想懷疑他什麼,但丹尼斯的種種跡象表明他心理藏著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