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兒不敢去賭桑玄的良心,只能採取最暴烈的手段,用生命作為代價結束兩人之間的矛盾,讓桑玄不連帶著對鮫人族產生惡感。
這樣,雙方才有商量的餘地。
可是她不知道,感情是這個世界上最複雜的東西,她為了鮫人族自殺,鮫人們難道能無動於衷麼,尤其是她在族中的地位這麼高。
桑玄可以肯定,央兒的父親,即鮫人族的族長會率先失去理智,那些族人們同樣如此,桑玄並不怕事,別說祁曳能帶走她,就算走不掉,她也能立地而生。
桑玄撫在元嬰上,感受到其上傳來的催請之意,深深嘆息了一聲,雖然是敵人,但是央兒的舉動,讓她為之動容。
「我都沒說話,你又何必急著去死。正如你的族人所言,你已經送了一條命,元嬰就留給你的族人吧。」
桑玄屈指一彈,氣勁推動著元嬰如流光般退到了鮫人族族長的懷裡,族長緊緊地握住元嬰,不讓她離開,同時,神色複雜地看向桑玄。
「是非對錯,煙消雲散。你們派個做主的出來,這筆交易我們談了,想要這瓶有淨化水晶的粉末,提出你們的價碼,低了就免談。」桑玄平淡地說道。
族長神情一變:「你說真的?」
桑玄頷首:「自然。」
央兒的所作所為當然不足以讓她回心轉意,真正令她下定決心和鮫人族合作的是祁曳的回答,數息之前,她向祁曳問了個問題。
「祁曳,詛咒的力量真的那麼強嗎?如果不用淨化水晶去除它,這片海域將會演變成什麼樣子?」
「這片海域含有的詛咒之力正在隨著時間的推移而增加,無人遏制的話,海域內的生靈將全部死亡,而且它還會向外擴張,再過幾個月,覆蓋範圍將有兩個黑海那麼大。」
桑玄為大海的異變而痛心,這種感覺,正如她看見燃燒大火的山林一般,環境的惡化,代表著無數鮮活的生命正在消逝,而這種變化是不可逆的。
假如桑玄無能為力也就罷了,可她是有辦法的,所以她註定做不到袖手旁觀。
當時祁曳淡笑道:「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他心中沒有呵護環境的念頭,只是尊重桑玄的選擇。
在得到祁曳的答覆後,桑玄才說出了這番話,這也是她放過央兒元嬰的原因,否則合作的路是行不通的。
有了這一線生機,鮫人勢必會想盡辦法達成目的,因而桑玄在這樁交易上,天然處於主導地位,不管她的胃口有多大,鮫人的第一想法都是滿足她。
事實也正是如此。
族長衡量過雙方的實力,發現最優解還是採取合作的辦法,否則對方將玉瓶毀了,吃虧最大的還是鮫人族。
為了這淨化水晶的粉末,女兒斷送了一條性命,只剩下元嬰苟延殘喘,他不能將女兒的努力付之東流,而且身為鮫人族族長,當以大局為重。
族長深深地吐納了一口氣,鎮定道:「我是鮫人族的族長,就由我來和你談,交易開始前,我們先簽訂血契,有這份契約在,我們雙方都能放心。」